（五十二）

“信上说，当年柳咏欣的事你永远都不可能查出来。”

听到这儿，玖哥似乎有了点兴趣。

“因为，柳咏欣是皇上杀的。”

“宇文无乞？”

“没错，前朝的大臣谁对他产生了威胁，他就会杀死那个大臣派到他身边的女人。”

“呵呵……”玖哥冷笑两声。

“所以呀，你摸不透他的心。”

“我本来也没想摸透。”

“现在好了，你被打入冷宫了，她那美丽脸更加楚楚可怜了。”玖哥知道她说的是雪痕。

“你做人真够失败的，你为他付出那么多他把你打入冷宫，你对她那么好她却想夺你地皇后之位。”

“她有那么大野心吗？”宇文无乞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她唯一指望也许她是有苦衷的，她不相信这么多年地情分当真可以不做数了。

“你太小瞧她了，前两天皇上要封她做妃子，她死活都不愿意。”

玖哥静静听着，没说话。

“她身份卑微，又没有一儿半女，上来就封妃还不知足，你说她是不是惦记你地皇后之位？”

“她愿意惦记就惦记吧，我只想回东夏。”

“父皇都不要你了，你还回去干什么？”

“你不懂。”

她当然不懂，不懂她心不死是因为还有牵挂。

“我不懂，我永远也不懂，你拼死拼活地到底为了谁，你只是一个女人，你不想女人该想地事，到最后就什么都没有。”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也许她的美丽就在于此，像娇艳罂粟花，美丽而危险。

“你到底干什么来了？就为了嘲笑我？”玖哥不相信她会做这么无意义的事。

“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干什么去啊，你那个好侍女把皇上你的神魂颠倒，我除了每天看着志儿温书就没有别的事儿了。”她喝了口茶，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过最近两天看不到她了，不知道哪儿去了，没准儿她真准备当皇后了呢。”

“你要想跟她争就照顾好志儿，他现在是皇上的长子，以后出息了你就跟着享福了。”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指教了，我现在不是过的比你好多了吗？”她冷笑，“别整天操别人的心，多为自己想想。”

不久，南宫婧回宫了。

“殿下，三小姐把东西都放外屋了。”

“东西？什么东西？”

“都是些用的，我粗粗一看，有棉被，棉衣，还有一些吃的东西。”香仪禀报。

“我就说她再怎么恨我也不至于对我怎么样，她就是嘴硬。”玖哥笑笑，好在她的妹妹还是想着她的。

“哎，这三小姐什么脾气啊。”香仪也笑笑，真是没办法。

“她从小就要强，容貌能力哪一点都不比我差，但夫皇就是偏爱我，也难怪她恨我。”

“她哪里知道你的苦，风光无限的背后她怎么知道你承担了多少。”香仪低头细语。

“好了，不想了，我们现在有棉衣棉被了，不怕冬天了冷了。”她勉强笑笑，握着香仪的手。

宫门外，雪痕跟她师傅快马加鞭地往东夏赶。

雪痕已经向宇文无乞说清了自己的身份，请求宇文无乞帮她把报仇，但东夏到底对他有恩，他没答应。雪痕又向宇文无乞请求出宫，说有重要的事，事成之后一定回宫找他。

他问不出她到底要出宫干什么，但他答应了，他很少相信人，但却选择相信雪痕，他连玖哥都不信了。

“你真的要进宫刺杀东夏皇上？”她师傅还是觉得这样不妥。

“我等不及了，现在进宫刺杀他是最好的时机，他不知道大公主的情况，我只要说有关于大公主的要事禀报，就有机会靠近他。”她已经被“报仇”折磨地太久了，其实对于她自己来说也许并没有那么想报仇，可是她姑姑逼她，她师傅逼她，她每天活在复仇的阴影里，她没有自由，没有选择，她想着也许她杀了仇人就可以解脱了。

“我直接去东夏宫里，不见我姑姑了，师傅替我传个话吧。”

“不行，你先见你姑姑，商量商量事成之后的去向啊。”

“我…我回大周。”她低头，似乎准备好了暴风雨袭击。

“回大周？你回大周干什么？他帮不了我们你为什么还回去？”

本来她是要靠宇文无乞报仇的，开始她并没有想背叛玖哥，她不是个没良心的，可是后来她由不得自己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可能是被宇文无乞俘获了，即使他不能帮她报仇她也想回到他身边，也许，她着急报仇就是为了待在他身边。

“我…师傅你别问了，我自有打算。”她不能告诉她师傅她爱上了宇文无乞，这在她师傅看来太荒唐了，不容商量，她绝对不能让师傅和姑姑知道这件事。

师徒二人歇息片刻又踏上了征程。

“殿下，五公主来了。”

冷宫里已经沉寂很久了，她除了跟香仪说话大概就是想白飐了，不过这种想是她不愿意的，越想越伤心。

“嫱儿，你还好吗？”

晶莹长大了，好像也没有那么活泼了。

“我都好，你…你不恨我了？”

先皇驾崩传位二皇子，但三皇子的造反打破了平静，对于她来说两个都是哥哥，造反的哥哥一定是坏角色了，战争中她的心上人何将军战死，这场战争最大的帮凶就是玖哥，她恨她，应该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还恨不恨你。”

“那…那今天你为什么来看我？”玖哥有点抬不起头。

“因为我要走了，皇上要送我西域和亲，这一走就回不来了。”她显得很冷静，因为可能已经哭过很多次了。

“他…他……”她想责怪他无情，但又想想这不过是帝王家女人的命运罢了，她自己还不是一样吗，帝王又何曾有过情。

“我想着，我和亲之前总要跟亲人告别，可是仔细一想，我竟然无人可告。”她这时候流泪了，“我可能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吧，当年我跟你在一起玩儿的时候才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贵为公主，其实从来都不快乐。”

“对不起…对不起……”也许没有那场战争何将军不会死，也许她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也许她可以快乐，她很自责，自责自己自私地毁了别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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