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秀女妘嫱奉菜。”

秀女在没被宠幸之前见皇上都要戴着面纱，玖哥就戴着面纱，双手捧着那道家常的菜向面前端坐的皇上皇后走去。

“这是什么菜？怎么朕从来没见过。”皇上说话了，连说话都带着威严。

“回皇上，这只是民间的一道家常小菜，所以皇上不曾见过。”她刻意控制情绪，让声音显得平稳。

“大胆！你敢给皇上奉上百姓的菜，你这是大不敬！来人给我拉下去！”皇后本来看着这些秀女就个个儿不顺眼，鸡蛋里挑骨头似的挑错，更何况玖哥的错是明摆着的。

“皇上皇后息怒！奴婢还有话说！”皇上示意身边的人放开玖哥，让她说下去。

“我们大周的百姓都知道皇上是明君，爱戴百姓，节俭清明，皇上又曾多次微服私访体察民情，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看着皇上有所动容了，谁不爱听好听的呢，玖哥又继续说道，“皇上为百姓着想，百姓爱戴皇上，君民同心，皇上又为何不能吃百姓的菜呢？”

“她说的…有些道理……”

就算没道理，这样一说也得有道理了。

“皇上……”皇后欲要阻拦。

“好了，让她过关吧。”

“秀女妘嫱过关！”随着姑姑的一句话，玖哥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

东苑内，玖哥主仆四人说着话。

“我觉得肯定有菩萨保佑你啊，就这个也能过关？”沉馨疑惑，又带着喜悦。

“小姐福大命大，当然是有菩萨保佑了！小姐，你跟皇上说话的时候害不害怕？”盈袖好奇。

“怕什么？我只是怕过不了关，他有什么好怕的，谁还没见过皇上啊，我爹就是皇上！”

“哈哈哈……”

“可是，前几回都是靠运气，好运气总会用完的，如果接下来的几个比赛还这么靠撞的话，恐怕过不了关了。”

“没关系，小姐多才多艺，一定能过关！”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比过歌曲，舞蹈，诗词，乐器等等，如今到了最后一项，女红。

女红的限时为半日，题目是牡丹图。因为经过层层选拔，如今剩下的秀女也就十几位了，人少了检查更仔细，这次的针线布料都是经过姑姑仔细查看的，万万不会出错了。

玖哥从小舞刀弄枪，只跟辰妃娘娘学过一阵子女红，连公主们定期去宫里绣房学习的时间她都偷偷逃跑，大多逃到军营去了。

一针一线，认认真真，她还从来没干活这么仔细的活儿，手都酸了，眼睛也盯得花了。

“哎呦，累死我了……”她放下针线甩甩手，舒了几口气，左看右看都觉得牡丹图有点单调，不够华丽。本来自己的绣功就不是很精湛，现在时间还尚早，不如再绣点什么别的出彩一下。思量片刻，玖哥又绣上了一只凤凰，作了一副凤穿牡丹图。半日过后，如期上交。

刺绣也许本来就是女孩子该学习的，所以姑姑检查了这么多人都过了关，而且个个的手艺都很精湛。

“大胆妘嫱！”自从姑姑向她这边来，她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仿佛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凤凰乃是皇上皇后才可以用的，你一个小小的秀女也敢绣凤凰？你这是以下犯上！来人给我拉下去！”

“姑姑且慢！”

“妘嫱，我知道你能说会到，但是今天，你就是说破大天也过不了关！”姑姑的样子极其狠毒，她应该是受人指使了，大概是宫里的哪位娘娘吧。

“拉下去！”

“等等！”横竖都是死，不如就撕破脸了，“看来今天无论我怎么解释姑姑都不会听了，那么就请姑姑带我面见皇上皇后，姑姑既然说我犯上，那么就应该由‘上’来判定我是否犯上！”

“你一个小小的秀女也见皇上皇后？给我拉下去！”

“姑姑不让我见皇上皇后就妄加定论，这是要替皇上皇后做主吗？那我倒要问问究竟是我妘嫱犯上还是姑姑你犯上！”

“你……”姑姑被她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玖哥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忍了这么久也算够了，这是在大周国的宫里怕暴露身份，不然她早就出手打人了。

“好，你的嘴那么厉害我说不过你。我就让你见皇上皇后，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玖哥又戴上面纱，拿着凤穿牡丹图，跟着姑姑一起来到皇上皇后的休息之处。

玖哥跪在殿前，姑姑先把凤穿牡丹图拿上去说明情况。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秀女竟然屡次对皇上和本宫大不敬，罢除她秀女的身份，拉到杂衣房服役！”看来皇后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屡次三番找麻烦，这么心急想除掉玖哥，估计姑姑就是受了皇后指使。

“慢着，朕看她选的图甚好，绣功也不差，哪里就大不敬了？”

“皇上，那凤凰图是皇上和皇后才可用，她只是一个秀女，怎么可以绣凤凰呢？”皇后在一边鼓动。

“回皇上皇后，凤穿牡丹图代表安泰吉祥，奴婢也只是想祈祷陛下和娘娘身体康健，我大周国泰民安，况且奴婢绣凤凰是要献给皇上的，当然要尊贵一些。宫中绣房的绣女也为娘娘绣过凤凰，难道她们个个都以下犯上，都要被拉去服役吗？”

“你……”

“好了！我看她绣的挺好，你们也太小题大做了！不要说她是秀女。就是普通宫女也不必要如此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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