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有景剑在屋顶看着少女的动向,很容易洛水灵就找到了躲在一家客栈后门街角的乞丐少女。
看到一步步走近的洛水灵,少女起身欲逃。
洛水灵“去哪里?小泞。”
洛水灵身后,景行萧默一左一右堵住了小巷,而巷顶还站着景剑。
小泞:“你管我!我才不是你的妹妹,我没有亲人。”
洛水灵上前一步,轻声柔语
洛水灵“为何不回本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小泞:“别过来。我不需要亲人,我不需要。你给我滚,都滚,我不需要,滚啊!”
洛泞双手紧捂耳朵拼命摇头,语言激烈,神情激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泞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洛水灵停住脚步,温柔哄语
洛水灵“小泞,你忘了吗?我是渫渫姐姐啊,经常带你玩的渫渫姐姐。还有晓哥哥,晓哥哥抓过白白的小兔子给小泞玩的啊。”
小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想再听下去,洛泞迅疾跑进了大门被打开一角的客栈后门,不知去向。
客栈很大,人来人往,这边人少,洛泞身形又瘦小,完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粗略找了一下,景行欲命景剑去叫人来,却被洛水灵制止
洛水灵“你们先回去吧。”
萧默与景行对视一眼
景行:“那你呢?”
洛水灵“我还有事。”
洛水灵转身走出了客栈,朝城南方向走去。
在调查得知的废屋守了一夜,也不见洛泞回来,洛水灵无法,只得先回历府。而回到历府时却见知音已经回来了,正欲出门找洛水灵。
景行奇道
景行:“知音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知音:“怎么,难道我还真嫁给那乳臭未干的小子?笑话!”
知音睨了景行一眼,凑到洛水灵面前。见洛水灵面容憔悴,不由关心道
知音:“大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一晚都没回来?还有,那个小姑娘是谁啊?也是洛家的人吗?小姐不是只有少公子一个弟弟吗?”
洛水灵“聒噪。”
洛水灵瞥了知音一眼,直接回房。
知音识趣的闭了嘴,咽下满腹疑问,跟去伺候。大小姐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难以捉摸啊!
因为心中有事反而毫无困意,稍稍洗漱一番吃了点食物后,洛水灵又出了门。
一连三天,洛水灵在城南街头找了三天,寻找小泞的踪迹,最后是在一间茶阁找到她。
这还是景行陪着找人找得累,看到这茶阁,就进去喝杯茶歇歇神,却看到了像小泞的丫头在茶阁内。景行连忙命人把洛水灵找来。
小泞因为在惠茶阁偷客人的东西被抓住,茶阁掌柜为惩罚她迫她签了卖身契,人身自由归惠茶阁。
洛水灵抓住小泞的手,不让她挣脱逃走,边与惠茶阁掌柜交谈商量
洛水灵“王掌柜,小妹年幼顽劣不懂事,还望掌柜海涵。”
王掌柜坐在桌前,严肃道。
王掌柜:“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就得交,出了事再来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看姑娘气质不俗也并非无家教之人,怎的就放任孩子不管?”
叮嘱过知音等不要插手,洛水灵言辞恳切,放低身份,极力恳求。
洛水灵“是我的错,今后我会好好照顾小泞。只是这次,还请掌柜允我带走她,王掌柜有任何要求尽管提。”
王掌柜:“不是我不肯放了这丫头,只是她公然在我惠茶阁盗窃,大大影响我这茶阁的生意。我们惠茶阁,可是极重名誉的。”
洛水灵“如果我能帮贵阁挽回生意,是不是就可以让小泞走?”
王掌柜:“姑娘,我们茶阁平时来往的可都是名流雅客,他们的喜好要求可是极高的。”
洛水灵“我明白。”
洛水灵环顾四周,指着堂中弹琴的女子道
洛水灵“我在此弹琴三天,三天后,请掌柜让我带小泞走。”
王掌柜:“姑娘的琴技?”
洛水灵“不会让来的客人失望。”
洛水灵放开小泞的手,走到大堂的堂壁前,原先弹琴的女子起身让开。洛水灵伸手,拨了拨琴弦,开始抚琴。
一曲终,阁楼所有雅间的门打开,在这的客人纷纷凭栏观望楼下,忍不住拊掌赞叹,连后楼更幽静的雅间的客人也忍不住走到前堂,一窥琴手真面目。
景行看着袖手抚琴的洛水灵,沉重了眼眸。
在他的记忆中,洛水灵一直是飞扬跋扈,且高傲伫立云端贵不可攀。而三年后再见,他却感觉她很有亲和力,身上有股月光般柔和的气质令人不由得想靠近。
而今日,为了挽救亲人,洛水灵不拿权势压人,平等待人,为了亲人不惜在这……在这当众弹琴供人观赏。
按理以她的身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可事实就在眼前。原来他一直一点都不了解她,这才是真正的她,善良又平和的她。
而景行也第一次知道,洛水灵居然会弹琴,还弹得这样好,赶得上宫中最好的琴师了。
王掌柜:“好,就这么定了。”
王掌柜也忍不住鼓掌,走到堂中朝客人介绍新来的只停驻三天的琴师水灵姑娘。
小泞站在房柱旁,看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弹琴的洛水灵,眼眶一点一点盈湿,泪流满面,而不是像上次一样逃走。
小泞:“渫渫姐姐,你为什么要为了我,放低身份在那种地方当那琴师?”
洛水灵“因为小泞是渫渫姐姐的亲人啊。为了亲人,为了家人,渫渫姐姐做什么都愿意。”
小泞:“可我之前还那样对你……”
洛水灵“渫渫姐姐不会放弃每一个家人的。”
小泞:“渫渫姐姐……”
洛水灵“小泞,跟姐姐回族里,好吗?”
小泞:“渫渫姐姐,爹死了,娘亲也不要我了,你知道吗?他们都不要我了。”
洛水灵“姐姐知道,小泞还有家人的,族里大伙都是小泞的家人,小泞不可以不当那里是家的。不管我们走到哪里,只要我们姓洛,那里都是我们的家。”
小泞:“小泞记住了,渫渫姐姐。”
走在繁华的华都街头,小泞重新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紧紧握住洛水灵的手不放。她以为她忘记了亲人是什么感觉,她以为她不需要亲人,可有亲人的感觉真的好温暖好幸福,她渴望亲人,她喜欢亲人。
知音:“大小姐,让我去吧,我也会吹笛,虽然没大小姐的琴技好,但大小姐在那种地方……”
不忍洛水灵放低身份,知音抽出腰间别的竹笛,跃跃欲试。
洛水灵“不用,我好像跟你说过,别插手多余的事。”
知音:“呃,是。知音知道了。”
知音肃容收好笛子,安静的做好护卫工作。
三天后,洛水灵带小泞来到一处民宅门前。
小泞见到门前牌匾,掉头看向别处。
小泞:“渫渫姐姐,我们走吧!”
洛水灵“先等等。”
叫住她,洛水灵转头吩咐
洛水灵“知音,去敲门。”
知音领命去了,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开门的家仆看到知音,再看马车里车窗旁边的洛水灵,一脸疑惑。突然看到洛水灵身边的小泞,忙又钻回了门里。
知音见那家仆掉头就跑,气道。
知音:“喂,跑什么?”
洛水灵看看一脸别扭的小泞,温柔笑笑
洛水灵“小泞,即使她改嫁了,她还是你娘,这是无法抹去的事实。”
小泞哼了哼鼻子,不说话。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一对夫妻出现在门口,正是那天洛水灵看到的一家人。
妇人看到坐在马车里的洛水灵时愣了一下,然后又看到别过头看向车厢里面的小泞。
夫人:“大小姐怎么来这了?”
妇人语气不太好。
妇人的丈夫疑惑看了洛水灵一眼,温柔的朝小泞道
丈夫:“小泞,你终于回家了。吃饭了没,叔叔让下人备吃……”
小泞打断他的话,决绝喊道。
小泞:“不需要,我跟你们没关系。”
妇人的丈夫表情一僵,不再说话。
洛水灵不咸不淡,语气平静
洛水灵“五婶,几年不见,看你过得还不错。”
妇人表情冷淡
夫人:“托福。”
洛水灵“本小姐今日来是告诉陈夫人一声,以后,你再不是洛家的人,小泞我们会照顾。祝陈夫人和你的新丈夫幸福。”
洛水灵望着妇人淡淡笑笑,放下车帘。
见此知音跃上马车赶车离开。
妇人本来还漠不在意的神情立刻变了,追了几步马车,又慢慢停了下来,默默看着马车离开。
妇人的丈夫走过来揽住她,给她依靠,问道
丈夫:“娘子,那位姑娘就这样带走小泞,不会有事吧?”
夫人:“她是洛氏一族的大家姐,是泞儿的亲人,不会有事。这样也好,也好。”
妇人闭眼靠入丈夫怀中。
马车里小泞埋首洛水灵怀中轻声啜泣。
洛水灵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她,说清落泞亲生父母的事情。
洛水灵“小泞,大人的世界你还不懂,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懂的。五叔五婶可能曾经很恩爱,但大家都知道,五叔不学无术,时常夜不着家不关心你们。想想五婶这些年都没回过族里就知道,你娘与你爹的情谊已尽。五叔死后,五婶另嫁也很正常。”
小泞:“那我呢,我算什么?”
被遗弃的落泞大哭。
洛水灵“你娘亲还是爱你的。”
洛水灵劝她
洛水灵“小泞,你不该因此憎恨他们。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的生身父母。你也不应该就此放任自己,胡乱生活。”
小泞:“生而不养,是他们的错。”
落泞愤怒,却又伤心。
洛水灵“唉,也是我们的错,没有及早把你接回来。小泞,不要伤心,要开心的活着,大家都开心的活着,不要为过去而悲伤哭泣,要往前看。”
落泞被这么温柔的大家姐哄得心里好过了点,见她也有点难过,不由收了泪。
小泞:“渫渫姐姐……”
洛水灵“小泞,答应姐姐,这次哭过后就不许再哭了,好不好?”
小泞:“嗯嗯,小泞听姐姐的,不会再哭了。”
伸手拼命抹干眼泪,小泞坚强道。稚嫩的脸上泪痕犹在,却更显得她长大了。
洛水灵“小泞真乖,不愧是我洛家人。”
洛水灵摸着小泞的头,温柔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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