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夜临心不静

本来还是决定去洛阳的，等他到半路说是洛阳暂时停战，于是凤无忌回了长安，到了，才回神，不知道为何回来……

黑衣幂篱走过，对面是原来飞鸿别院所在，已经换成了凤府二字，相比之前的无人，边上街道如今已成闹市。

凤府么，他明明姓季，不过也罢，溪河在宫里为妃，凤无忌也算是她的哥哥，他不在只余一个紫秋，皇室自然要照料一二。

要走，却是停住。

吱吖一声，朱红大门打开一条缝，一个小不点身影挤出来，大概也就四岁，跟门外两个侍卫打了招呼后跑开了。

这是谁？正想要不要跟上去，小孩跑到凤府对门的一家进去了。

原来是对门家的小孩，想来是去府里玩的吧，挺好。

抬步离开，虽然依旧不知道去哪，但起码心安了几分，悠哉起来。

……

由于洛阳停战，且年关将近，皇城的人们忧心忡忡过着这可能最后的一个年，皇宫也是一样，宫女来去匆匆，夜里四处静悄悄的，是以愁云惨淡。

儿子一岁了，溪河有些恍惚。

自己本想像凤无忌一样行走江湖的，却是入了宫，本来是要跟着哥哥一生一世的，却是嫁了太子，本来是一生独自来去的，如今却是成了妃……不得不道世事无常。

紫华山下的酒楼早就给了明月，她也算是退出江湖了。看着宫人来来去去，溪河紧了紧衣服，这个年，总觉得不会太平。

“想什么呢？”雪清秋过来，将一披风给溪河披上，刚刚他进屋去看了儿子，雪壬辰睡得正香。

溪河不语，但雪清秋知道，她又在想凤无忌了。别说溪河，连他也记起那红衣的公子来，近年未见，曾以为的俊才高手，竟是丢下妻儿就走了，眼下也不知道去了哪……

看着远处，雪清秋脑中浮现出第一次见时，那红衣公子衣袂翩飞自竹稍点下，那张脸渐渐清晰，又实在模糊，赠酒，带路，送别……轻咦了声，雪清秋如今已准备继位，在朝堂来往一年多，对人心可谓更明白了，突然觉得，那人清澈眼底似乎还有其他？

“怎么了？”

雪清秋思索良久，记忆里确乎没有这么个人，但还是问道：“兄长是不是曾认识我，且关系要好？”问出后连自个都后悔了，怎么可能？

果然，溪河摇摇头，自打被凤无忌从雪堆里带回酒楼，她从没听凤无忌提起过雪清秋，甚至连太子二字都没提过。

但雪清秋还是有些疑惑，在紫华山内，他见到雪清秋出现时，明明很惊讶，后面跟上去，当时以为是为了隐藏伤病，现下想来更像是逃离，至于为何要逃离，像是不想看见自己，而当时凤无忌眼里的，踌躇犹豫，痛苦躲闪……雪清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挽臂轻倚，溪河看着几缕黑云轻声说：“想不明白的，师父说哥哥有个心上人，他想不得那个人，一想那蛊就作怪，我想这次，哥哥是去寻他那心上人去了吧，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雪清秋第一次知道这茬，想想也点点头，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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