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十年六月,皇后殁,同年八月,皇帝驾崩。
太子继位,年号嘉禾。嘉禾一年,将先皇后陵墓迁出皇陵,朝臣拼死反对,但最后抵不过皇帝一意孤行,只剩下先帝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皇陵里。
天一阁。
站在这座皇宫里最高的阁楼上,皇帝的衣袍被风吹得凌乱,但他依然站在这里,身后,是他年幼的妹妹。
“皇兄,你在这里,是因为太热吗?”女童仍是不爱笑的模样,小脸被风吹得皱皱的。
刚刚伺候皇兄的崔总管慌慌忙忙的跑来找她,让她来这里劝劝皇兄,保重身体。
少年天子眉眼间全是疲累,但是他冷峻的脸色上,是不容忽视的霸道。
他与父亲不一样,他用疑心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却又可笑的为情殉身。
仅仅留下年幼的妹妹和即将出世的遗脉,真是可笑!
凛冽的狂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他垂下眼,看着仅到腰部的妹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弯下腰将妹妹一把抱起来。
已经八岁的小公主不太适应的扭了扭身子,却被兄长一把抱进怀里,耳边传来被风吹得断断续续的话语。
“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我只有你了。”
小公主很是成熟的拍拍兄长的肩膀,说道:“咱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自那日之后,皇帝不再提起关于母亲的事,渐渐地,宫里关于母亲的东西都不见了。
唯有御书房那被深深藏起来的小像,压在箱底,在某一日被小公主翻出来,而后才有了那一夜御河桥落水。
夜深,露重。
窗外风雪压得枝丫沉沉,南山披着毯子起来挑了挑炭盆里的炭,又加了几块炭进去,整个房间的温度又高了几分。
她哈了哈手心,然后又回到内室的小榻上继续窝着。
“咳咳···”
床帐里传来低低的轻咳声,南山下榻捧了杯水靠近床榻。
“殿下,喝点水吧。”
“吵到你了吗?”
床帐掀起,露出寿宁苍白的娇颜,因为刚刚那阵低咳,眼角挂着些微的泪水。
她接过南山的水,小口小口的喝了几口,然后就摇摇头,南山便接过水杯,伸出手轻轻的拍她后背。
“侯爷回来了吗?”她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但是总觉得自己有些话要跟苏锦澜说。
“还要过几日,现在雪太大了,进城的路太危险了。”南山垂下眸,看着被子上的花纹有些出神。
侯爷去追杀淳于拓之后就没了声讯,现在各地闹雪灾,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殿下那次沉睡醒来之后,思绪都是混沌的。
现在侯爷要是陪着殿下就好了!
“嗯。”寿宁揉揉眉心,又躺回床上,喝了水的唇瓣终于不再干涩,她抿着嘴角,眉眼间流露出几分痛苦。
“殿下,要不宣太医过来?”南山掖好被角,还是有些担心。
“无妨,只是还有些晕。太医过来也只是开几个安神汤而已。”寿宁勉强在睁开眼,温声道:“你去睡吧,本宫没事。”
殿下总想合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