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正院,人来人往。
但是诡异的是,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却没有半点多余的声音传出来。
卧房。
寿宁站在床边,看着大夫熟练的用烈酒擦拭苏锦澜的身体,指尖忍不住微微蜷缩。
少年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白皙而肌肉线条分明的身体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多久会有效果?”见大夫开始收拾东西,寿宁才缓缓问道。
大夫沉吟片刻,“这烈酒擦身也不是灵丹妙药,还请再煎一副退烧药过来,侯爷喝完如果烧还不退···在下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寿宁点点头,身边有人匆匆离去。
“你下去休息吧。”寿宁一挥手,南山手上拿着几张银票,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夫,“如果侯爷行醒了,你就拿着这个回去···如果没醒,你就不用回去了。”
大夫脸上变得煞白,忙应下。
一房间的人都走的差不多。
寿宁坐在床畔,为苏锦澜擦去源源不断地热汗。
“殿下,陛下答应了。”一身湿漉漉地黑衣津贴在身上,洳椿跪在门边不敢靠近寿宁。
少女身上的杀气浮浮沉沉,情绪明显的不稳。
自小跟在她身边的洳椿很清楚,现在的寿宁正处在爆发边缘!
“人什么时候过来?”
纤长的手指轻轻敲打掌心,少女眼底闪过一丝血光。
凶气四溢!
“明日。”
寿宁看了看窗外,雨依然没停,少见的倾盆大雨仍在稀里哗啦的下着。
南山顺着寿宁的视线看过去,乌沉沉的天际没有天明的痕迹。
寿宁却低低一笑,南山悚然一惊,急声道:“殿下!可是发生何事了?”
寿宁摆摆手,眉眼间是悄然融化的冰雪。
目光落在床边的手上,一只滚烫的大手正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
这一刻,她的杀气与怒气统统消失不见了。
脑海中只有有一个想法:苏锦澜这狗男人挺过来了!
苏锦澜苏醒的消息被压下来。
但是寿宁的行动却压不下来。
那一个月,凡是跟着苏锦澜出去的人统统被羁押起来,相关的人也被秘密监视起来。
戈椋身为苏锦澜的贴身侍卫,首当其冲。
寿宁看着跪在下首的戈椋,慢悠悠的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回程的时候,侯爷安排完路线,那天晚上大家都有点放松,大家也想着完成任务了,要放松一下,我们就背着侯爷偷偷喝了点酒。”戈椋顶着寿宁玩味地目光,硬着头皮讲遇袭那一日的经过,“喝到半夜突然有一大波刺客,侯爷一个人在厢房被围攻,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侯爷已经把人料理完了,当时我们都以为没事了,突然有一只冷箭不知道从哪射出来,是侯爷···侯爷救了属下,要不是侯爷,属下早就死在那支冷箭下了!”
戈椋说完深深的拜下去。
他无颜面见殿下!
要不是他们的疏忽,侯爷怎么会躲不过那支冷箭!更别说以身涉险,为他挡箭!
寿宁摩挲着茶杯光滑的釉质表面,眼中神色浮浮沉沉,明灭不定。
“叫另一些人过来。”
半晌,寿宁才发话。
戈椋迷迷糊糊的出来,看着乌沉沉的天空,深深的叹了口气。
内贼不止一个啊···
既要哄骗戈椋放松警惕,又要抓住时机射出那一箭!
这是一个计划周密、酝酿了很久的刺杀计划!
那么会是谁呢?
是谁在一个远在边疆的军侯身边埋下了这么大的一张网,又选在这个时候进行发难?
如果行刺成功,收益最大的又是谁呢?
寿宁想着,双眸越来越亮,脸色越来越冷。
门外呼啦啦来了一群人,管家出去提溜着几个人进来。
“参见殿下!”
寿宁高坐在堂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几人,唇瓣轻启:“那日,侯爷遇袭,你们在做什么?”
几人不敢迟疑,三言两语就交代完了自己的行踪。
寿宁仔细看了看几人的神色,点头让其他人进来问话。
很快,所有人都审问完了,被押在门口等候发落。
却不想,管家出来之后只是让众人回去等候处置。
“都走了?”见管家回来,寿宁才回过神来,淡淡的看着他,“刚刚那几个,你可有看出来谁不对劲吗?”
毕竟不是她手下的人,就算有异常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这个时候只有靠苏锦澜身边的人了···
管家沉默了一会,缓缓道:“有怀疑对象,但是···”
话没说完,寿宁便明白了,着怀疑对象怕是他们之前暗中看好的苗子。
思及此,寿宁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这暗中黑手真是敢下血本,这么优秀的人才都愿意放出来当刺客,不过也正是他们足够优秀才能得了苏锦澜的青睐!
“有怀疑的,就盯紧了,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禀报!”寿宁吩咐完便回了正院,苏锦澜虽说退烧了,但是人昏昏沉沉,时醒时睡,身边离不开人。
“殿下。”南山正端了药过来,“侯爷到时间喝药了,可···还睡着···”
“先拿下去温着,等侯爷醒了再喝。”一夜没睡,寿宁脸上倦色浓郁,摸过苏锦澜的额头后便靠在床边养神。
苏锦澜再次醒过来便看见小妻子坐在床边打瞌睡,英气的眉宇间闪过几缕心疼,但更多的是沉怒。
胆敢将手伸到自己身上,那些人,怕是活腻了!
“侯爷?!”下人进来换香料,却看见正睡着的淮安侯醒了,一双眸子寒星四射,顿时被吓了一跳。
“小声点。”苏锦澜低低的吩咐了一句,避开伤口坐了起来,“要喝药?”
下人忙不迭的点头,出去找南山。
等南山过来时,她家殿下已经被某个伤重的人仿若轻飘飘的抱到床上了···
“侯···侯爷?”南山眼角有些抽搐,看着生龙活虎的淮安侯有些难以置信··
这不是那个失血过多,昏迷发烧的淮安侯吗?
怎么感觉殿下才像是病人?
坐在床边的少年军侯冷漠的看过来,英隽的五官透着淡淡的苍白之色。
“让戈椋过来。”
南山愣了一瞬,才深深的看了一眼苏锦澜,转身亲自去找戈椋。
淮安侯···
绝对不简单!
甚至···这一次受伤的事也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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