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一）

夜色如浓墨般黝黑，零零散散几豆星子，月光明亮，撒至枝头。

尽管普通百姓家早已熄灯，但春媚楼却是灯火通明，毕竟是京城生意最好也是名头最大的风花场所，正逢着夜里头，哪有早退这种说法。

里头酒香弥漫，各种糜烂的气味儿也四处的徘徊，有娇美的女人喘息，也有各种官老爷的下流话。春媚楼啊，也不是何人都能进去，进个门观个场，起码也得花掉五十两银子，再说要是被家里的婆娘晓得了，还不得被拔掉一层皮。

“诶嘿！”屋顶上，传来女孩的一声笑。

女孩看上去有个十六七岁的样子，要说，平常的二八女子可是要管在家里好好管教的，瞧这姑娘，长得唇红齿白，一双杏眸炯炯有神，很有灵气，看着怎么说也是个美人胚子，没准再过个一两年，就出落得个倾国倾城了。

她扒开一块砖瓦，蹑手蹑脚的，不发出一点声音，她方才可是从这里闻到一股好味道，挡不住好奇心，便想来看看，要说为何不走前门呢，唉——现在这世道变了，什么道士佛者都请过来，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看那花花绿绿的衣裳，看着不像道士，也不像是什么好人，但警惕心总得有，万一被斩杀超度了，地府的阴兵鬼司还不得急死，为什么这么说呢？谁叫她是孟婆呢，跟冥王还有一层摸不透的关系，这次好不容易瞅着个机会，溜出来多不容易。

“官爷，你可慢点行啊~”女孩刚扒开一两块破砖瓦，里头就传来了女人嗲里嗲气的声音，摆手弄姿的坐在床沿边，衣服连个肩膀都遮不住。而在这花枝招展的女人面前，还有一肥头大耳的男人，看着满身酒气，在屋顶上都觉得熏人，直接将房里好闻的气味给盖住了，正色眯眯的盯着那个女人。

“哼，多少银子才把你弄来了，嗝，”男人打了个酒隔，“当然是来享受的，你服侍的好了，就这个！”他抽出腰间的一个袋子，沉甸甸的，在女人面前晃了晃，又拉开绳子，里面不是什么银子，而是各种金首饰，玉石挂链。

那女人看了直咽口水，随即有时开口道：“行行行，你想怎样就怎样，今儿个，我可是你的哟。”

那男人刚坐到床上，女人便随即象一条灵动的小蛇似的滑到了男人的身上，上身丰腴的柔软，蹭在男人的手臂上，衣服也随即被男人给扯开。

“诶？”女孩刚想把瓦片盖回去，反正都没有好吃的在里面，又有什么劲，不过又被在榻上缠绵的二人给吸引了，心中疑惑他们在干什么，那个女人看着很开心的样子，但还喘着粗气，看着很疼的样子，他们两个人像是打架呀，但又不像，是在干什么呢？

她又把手中的瓦块放回去，目不转视地盯着屋子里的活春宫，恩......即使她根本不明白这两个人在做什么。

不过看着也挺无聊，还不如随便这个茶馆坐下，听那说书先生叨来叨去。

不远处，一白衣男子提着一盏十分精致的灯笼，又不是元宵节，也没有什么灯会，小孩子还好说，这男子瞅着也有二十了，莫不是是个傻子？春媚楼门口迎客的姑娘忍不住多看几眼，这男子挺英俊的，怎么就成傻子了呢，心道。

突然，那灯笼猛烈地抖动起来，里面的灯火一灭一亮的，引得男子紧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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