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泛鱼肚白,喻希声整理好情绪,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带着一行人上路了。
在男人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一处古城,纵然已经成了断壁残垣,但依稀还能想象到原先有人居住时繁荣的景象。
谢瑾见喻希声一路越发沉重的步伐,还有来到这里时复杂的神情,心里浮出一个猜想,问道:“这是何处?”
“我也不知,只是大家逃亡路上恰巧经过此处,发现那些怪物似乎不敢靠近这里,于是藏身于此。”
男人说着说着,把人引到一条地道里,顺着往前走,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穴洞,七八个人躲在这里。
“族长,我找到能带我们出去的人了!”
一位满鬓斑白、身形瘦削,戴着头巾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向他们走来,待看清男人身后的喻希声时,脸上的欣喜荡然无存,怨恨的目光仿佛要把她捅到千疮百孔。
“你带这个害我们沦落到这种境地的罪魁祸首过来作甚!”
所有人都被此话震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齐刷刷将视线投向与老人对视的喻希声,只见她僵在原地,不作丝毫表态。
引路的男人直接反驳说:“您是不是糊涂了?这几位曾在峡谷里救过我的命,还承诺要带咱们出去,怎么会伤害我们?”
杨鸣听不得别人随意污蔑自己宗门的人,回怼:“把你们弄成这副惨样的是那群未知魔物,关喻前辈何事?”
族长丝毫不理会周遭的质疑,努力挺起身子,睁大眼睛直直地瞪着喻希声,试图将她的每一寸表情都烙在眼底,干裂的双唇张张合合,终是哽咽道:“你可知,若你当年不对阿喀曼部落斩草除根,这些怪物也不会猖獗到如此地步。”
喻希声难以置信地看着族长,众人更是疑窦丛生。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的语气没了一开始的激烈、愤恨,满腔的怒火烧到最后也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和悔恨。
“这群怪物为西境怨灵所化,阿喀曼人是他们天生的克星。以前有他们镇着,这群怪物无法到处肆虐,可如今……它们唯一的天敌都被你消灭得一干二净,这才酿成惨剧。”
张翔并不相信这番说辞,追问:“你这么说有何证据?”
“这里,是阿喀曼部落的主城。这些年苟活时我们发现这处古城似乎能抵御怪物的袭击,我也因此想在这里找到一些玄机……最后在祭台的墙壁上发现了这些。”
族长吃力地转过身,目光一点一点描摹过黎氏仅剩的零星几个族人,悲痛地闭上眼,偌大一个部落变成这个样子,他就算再去责怪谁也是无力回天啊。
喻希声钉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老人苍凉的声音在脑海里一遍遍重复。来自四面八方灼热的视线让她喘不过气,只能无力地保持沉默。
谢瑾戏谑地扫过她的背影,心底嗤笑。他总算弄清楚喻希声一路上种种怪异的表现和昨日未尽的话语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是些虚伪的负罪感在作祟而已。
一名弟子鼓足勇气,辩解道:“就,就算如此,师叔当初也并不知晓内情,你凭何怪罪于她。况且,当年我们分明是为了让西境不再受魔族侵扰才,才出此计策的。”
此话一出,跟随试炼的弟子大多数表示赞同,一个个都开始随声附和。杨鸣更是直言,“我看,你们还得感谢——”
话还未说完却被族长直接打断。众人不解,却听那道苍凉的声音幽幽回荡在洞穴里,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了,你们敢去亲自问问裴执本人他为何非要消灭阿喀曼部落吗?”
族长盯着喻希声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明明就是为了阿喀曼的圣物碧水珠,才不惜将他们赶尽杀绝!”
“休得胡说”喻希声下意识辩解,师尊从未与她说起过碧水珠一事。
“五年前,裴执主动与我交易,说愿意帮助我们剿灭阿喀曼,条件是让他拿到保存在阿喀曼部落的西境圣物。我当时只以为那颗珠子是阿喀曼用来举行祭祀仪式的装饰而已,没多想便答应了。”
喻希声厉声驳斥:“绝对不可能。”她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放缓语气,佯装镇定。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要将你们送出去。”
族长重重地叹出气,无奈道:“没用的,以我们的脚程,今夜之前是不可能到出口的。而且今晚是满月,是那群怪物力量最强、最盛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它们会变得多可怕,不如先躲在这里。”
一股未知的恐惧弥漫在众人心头,随行的王清被吓到抱头痛哭,胡言乱语地嚷着。
“我不想死在这儿,能不能先送我出去,我给你们搬救兵!”
喻希声心烦意乱,沉浸在老人的谴责和过往的回忆里,按住情绪,吩咐了所有人都待在这里不要乱跑,随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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