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时分,皇后长安宫里的掌事公公来宣我过去用晚膳。贤贵妃娘娘担忧我一人不能应付,派了元佩姑姑和木心跟随我前来服侍,把兰草留在了宫里。许是与兰草分开的原因,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到了长安宫,里面辉煌依旧,好像什么也没有变。正厅里正在传膳,掌事公公通报了皇后我已到了,但皇后似乎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只让我在正厅外等待。
虽是初春,但是太阳落山后也是有些冷的。
“麻烦公公再去通传一下,我们公主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了。”元佩姑姑上去与那公公搭话。
那位公公头也不抬一下,并未再次进去通传,斜斜地打量了一下我便开口道:“急什么呢?皇后娘娘定是在梳洗呢,到时间了自会宣公主进去。再说了,皇后娘娘身份尊贵,也不是谁人都能催得的。”
“叶倪来只为向皇后娘娘谢恩,不为旁的,就不劳烦公公通传了。只是一会儿父皇要来永兴宫安置,云倪回去的晚了,免不了父皇要过问的。”
公公听完,掸了掸手中的拂尘,轻蔑地哼了一声,进去通报了。不大一会儿,宣我进去了。皇后娘娘安稳地在正位上坐着,朝阳在侧。只是——餐桌前并无多余椅子。朝阳见我进来了,把手中的汤勺重重地摔在了碗碟上。
“叶倪拜见皇后娘娘,拜见朝阳姐姐。”我双手拱于胸前行礼。不过皇后娘娘并未理睬我,也不叫我起身,只悠然地用膳。倒是朝阳开口了:“哼,不过是一个婢女生的女儿,就别瞎攀扯关系了。我可受不起你的拜见!”
“姐姐,今天早上是叶倪无心之失,摘了姐姐的花朵。叶倪特来赔罪了。”我直起身来。
皇后轻笑一声:“想不到,真想不到你还能出来。本宫不过是念着你生母服侍了我六七年,心软了一下,留了你一命,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悔呢。当年你生母卖主求荣,为了得到恩宠趁我有孕时不择手段。现在你又出来,还想和我的朝阳抢她的父皇。你让我如何容忍你呢?”
“叶倪并无此意,朝阳公主是当今唯一一位嫡公主。身份尊贵无及,叶倪不敢与之比拟。况且宁王殿下也不愧是嫡皇子,骁勇善战,也深得父皇的心。”
皇后听完果然有了怒意,宁王蔚凌虽是嫡长子,却未受封太子。这件事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她开口讽刺我道:“你以为你攀附上了贵妃,就能保你荣华富贵了是吗?”
“皇后娘娘误会了,叶倪哪儿配得上荣华富贵。只是皇后娘娘福泽深厚,嫡子宁王殿下也是天之骄子,不管在哪都能为国分忧呢。”我就是想故意想给她心里添堵。西北战事吃紧,宁王殿下已被父皇任命派往北关战场,不日就要出发。
皇后屏退了元佩和木心,留我一人站在那里,气氛顿时变得很微妙,她笑道:“哼,你还真是牙尖嘴利呢。我饶你一命,你不念我大德就罢了,还妄想飞上枝头。你生母,那个贱婢,当初不过是一碗汤药就要了她的性命,你若是再敢冒犯我的朝阳,有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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