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幽殿,雨绵绵。
冬去春来,又到了小雨连绵的时节。闲着无事,我正坐在廊下绣着一张手帕。纤纤素手,不一大会儿,帕面上就添了几朵蔷薇花。
“公主,这虽是初春了,可天气还是冷的很呢。在外面坐了这么久了,你也不怕着凉。”兰草轻轻地将一件云纹锻裳披在了我的身上。
“嗯?怎么把这件衣服拿出来了?”我左手放下绣花针,用手指仔细地抚摸着肩膀处的云纹。这件衣裳是生母去世前,亲手缝制的,我也不大舍得穿。我的生母宁氏不过是皇后身边的侍女,一朝得宠,抬为贵人,但生产后不久就得病离世了。因生母出身卑贱,位分不高,所以父王只是给我取名叶倪,未赐封号。
后宫女人总是顾盼生姿,楚楚动人。不过君王薄情,今日与卿情浓,明日也会被抛之脑后。纵是有过千般好,也抵不过新人一笑。因生母去世,宫中且无嫔妃愿意收养我,我便一直由皇后抚养。直至我六岁时,皇后又有了身孕,就以身体欠恙为由,指了些宫女给我,安排我住到了掖庭北侧的行宫里。
“公主,奴婢见这件衣服颜色鲜艳些,今日是二月初二,您穿上图个好彩头。”兰草笑吟吟地接过我手上的绣帕,“公主的手还真是灵巧呢,这蔷薇花绣的很是漂亮,任凭谁也比不上!”
“你这么喜欢的话,这块手帕就送给你啦,我也送你个好彩头。”我打好最后的结,就打开绣框把手帕取了出来放入了兰草手中。
兰草和丹儿八岁时便被选入宫中,只是受了半月的调教就随着几个大宫女被皇后派到了行宫来。来了不过五六年后,身边的大宫女都到了年纪,碰上皇帝大赦,就都出宫嫁人去了。每个宫女出宫时,内务府都说会派新人过来,可直到行宫里只剩下了兰草和丹儿,也不曾见新人过来。
后宫里本就是凭皇恩才能生存,我这种不得父皇宠爱的公主,只能像只被玩腻的猫儿一样默默的被人忘记。不过我也乐得自在,不大在意什么恩宠。内务府受宗室皇亲监管,每月也会送来足量的吃食和炭火,只是做饭制衣只能靠我们自己动手。我们三人在行宫里虽不是大富大贵,也整日自由自在的。
直到十三岁那年处暑,天气炎热不堪,我一时生了玩心带了她们二人去鸣翠湖玩儿。香草怕水就在岸上守着,我们本来只想摘些荷花回去插到瓶内,不想旧船漏水,丹儿拼尽全力将我推到了浅水处,我挣扎着爬上了岸,回头却再看不到丹儿的影子。兰草当时急喊救命,可偌大又荒凉的行宫也只我们三人,哪儿会有人来救呢。
我当时连忙跑去了掖庭,寻那些守卫的帮助。可不管我怎样伏在地上苦苦哀求,也无人愿意来帮忙。就这样,丹儿就默默地消失在了这行宫里,无声无息。在这皇宫深处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有过那样一个明艳美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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