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告诉平儿那五亩地是她们林氏一家人的根,自己即便是病死饿死也不能卖地。要是卖了地给她换药吃,她就是全家的罪人,死了也不会安心。平儿左右为难,只好四处奔波借钱度日。
第五年春,婆母去世了,家中连打一口薄棺材的钱都拿不出来了。平儿又厚着脸皮挨家挨户求人借钱,可四周的近邻都被借怕了。不管她磕多少头,也不肯开门见她。最后,她把目光望去了东街的王家。王家老二是个鳏夫。见平儿家并无男儿,且都是妇幼病弱。近两年时常来招惹她,扬言要续娶她,但每次都被她拿着扫把恶狠狠地赶出去。
眼下实在没再无它法了,平儿登上了王家的门。做事总是要有代价的,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拿身子去换钱。看着王二肥胖的脸庞,平儿心里禁不住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恶心。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去的,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晚上了,她用凉水一遍一遍冲刷着自己的身子,想冲刷掉所有让她羞耻不堪的痕迹。
盼君吓坏了,哇哇的大哭着,她这才回过神来。日子,总是要过的。为了孩子,再苦再难也要把眼泪咽下去。安葬好了婆母,她本想一切苦难都该过去了。迎接她们母子二人的一定会是好日子。只是华安走的时间太久了,她好像有点记不起华安的模样了。
自那日之后,王二得尝美人,为了逼迫平儿嫁给他。便四处宣扬他与平儿的风流事,一时街坊四邻之间流言四起,似是洪水猛兽一样要把她撕碎。平儿咬紧了牙,并不回应,关了门好好养着盼君。只要有家书送到,她便会高兴很多时日。因为那样她会知道,华安心里还是记挂着她的。
第七年秋冬,起了凉风。平儿坐在廊下给盼君缝补着厚衣,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去年的衣服今年再穿就短了一大截。她心里思忖着盼君到了该识字的年纪里,该要送去哪里的学堂呢?又看着自己手上这件缝满了补丁的旧衣,暗暗发誓今年无论如何也要给盼君做一身新棉衣。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打乱了平儿的思绪,一高大男子踏入了院中。华安看着许久未见的夫人,眼含热泪。华安之前身型高大瘦削,此时壮实了很多,也黑了许多。意气风发,神采奕奕。平儿一时没认出来,还以为又是来讨债的。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针线,起身来笑脸相迎。待到看清了华安的脸庞,不禁愣住了。
平儿久久的站在了原地,身体似乎动弹不得。望着门口那个自己日日夜夜思念的人,那个自己一直盼他回来的人,一时竟不该如何是好。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粗布烂衣,攥紧了双手,她能感觉到自己手掌的薄茧。乌发被头巾紧紧的包住了,俨然一副半老徐娘的模样。往后退了两步,不敢抬头。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径直掉到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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