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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雪

雪山,常年落雪,雪季极长。故此得名。却灵气四溢,乃修行圣地。奇的是这雪山上方圆无花无草,即使种了,也长不了,唯独那一棵红梅树,四季长红。奇的是上山修行之人若是擅动了此树,往往是命不久矣,第二天必定死相狰狞,魂归西去。因此此树被认为是雪山圣树,可保华城百姓平安富足。只可瞻仰,不可渎褒。

华城,落座于雪山脚下,白天热闹非凡,夜晚灯火阑珊,家家绫罗盈柜,衣食充足。这可谓是最富足的城镇,加之雪山的灵气,使得大陆各地修行者慕名而来。

不想,近月来,百姓频频被害,时间不约而同都是在夜晚子时。他们大多面部僵硬,唇微张,仿佛要发出呐喊却是来不及喊出生命中最后一声吼乃至一个表情就已经魂归西天了,细细查看,伤口却只是脖颈上小小深深的一排牙痕,却不难看出这凶手牙尖利无比,为妖。雪山之要人称雪妖。此事可大可小,却奈不住时间频频,小到官府,大到惊动朝廷。

华城当然是人心惶惶,欲

离去,修行,金钱,怎可舍?欲留下,现有雪妖,如何心安?欲望与生命,人们大多选择前者。

【一.雪妖无情亦有情】

夜晚,子时。无灯火不阑珊。无灯火不繁华。每户人家都早早关门挂灯谢客,只因夜晚雪妖出没。

黑暗中,出现了一双带着希望的眼睛,接着是一个白影。形如鬼魅般穿梭在繁复的楼房中,往往只能捕捉到一个白影乃至一个白色的衣角,她便又消失在黑暗中……又霎然出现,接着又潜入了黑暗。

“嘶——”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一口冷气,显得十分突兀。脸庞美艳,一袭白衣的绝色女子就这样从后面咬住了面前仅是而立之年的男子的脖颈,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已经做过许多次罢。脖颈上大滴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衣领缓缓滴落,“啪嗒”滴在了地上,血珠四射,霎时盛开了一朵鲜红的彼岸。触目惊心。

女子缓缓松开了口,男子僵硬的倒在了地上,成为了一具干尸。他的口微微张开,想是要发出无力的呻吟……女子的嘴角隐隐还有一丝血迹,给她添了一丝残忍与无情。她淡淡的看着脚下的一具干尸,伸手擦了擦嘴角,目光中看是没有一丝波澜,可深处却有一丝伤痛甚至隐隐包含着希翼。她薄唇轻启,喃喃道:“我又杀人了呢……”欲言又止。

半个时辰。华城里无声无息的少了数十条人命。

白衣女子霎然站在了黑暗中,她的背影十分空灵,如同梦幻,看得见触不着。雪白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十分鲜明,如同一朵在黑暗中傲然挺立,盛放的空谷幽兰,可在这洁白圣洁的背后却是沾满了鲜血与罪恶。她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她抿了抿唇,抬头望向漆黑的夜,夜中赫然镶嵌着一轮弯弯的峨眉月,如同一丝灿烂的微笑。她眸中闪了闪,“血,全是血,世间何时成了血红色……”

……

没有人生来残忍嗜血,想她曾经也有天真烂漫的时候,数百年前……

按妖的年龄算,她不过桃李之年,锦瑟年华,小小狐妖,从小孤苦无依。修为很低,还没能力化成人型。一天,她独自漫步林间,不想猎人的天罗地网如期而至,她的前腿受了重伤,跑不动了。罢,反正在世上并无亲人伙伴,死了也是了无牵挂,我生平没做过什么坏事,在下面也没有羁绊。她只得自我安慰,在她绝望之际,一个长相并不出众的男子在她眼里如同神袛般来到她面前,救了她,并且细心的照料。从那时起,她的爱已经悄然为他绽放……为了他,她努力修炼,终于一日化成人形,那时他隐退山林,他们成了夫妻,十分恩爱。就是在雪山,她有了家。他为她种了雪山唯一一棵红梅树,温柔的就这样许下此生唯一的誓言……她的事终于惊动了狐族前辈,前辈大怒“我堂堂九尾灵狐之后如何能与肮脏下贱的凡人勾结?”她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在他面前粉身碎骨,人身具碎,嗓子喊出了血,拼命在前辈的禁锢中挣扎,亦是无能为力。她肝肠寸断,心灰意冷。喊哑了,哭瞎了。“我没能为你做什么……” 她永远不会忘记他死前最后留给自己的一抹和煦的笑… 相思苦。她无力承受,于是用两条尾巴从阎君那换取了他投胎的机会。

那一世,他叫惊河。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倾心于君,一句此生唯一,负了韶华亦无悔。这是她的坚定。历尽沧海桑田,世态炎凉,她苦苦寻找惊河,在灯火阑珊处,终于遇见了他,这一世,他是高高在上的护国大祭司,法力无边。名为泯世,她好几次来找他,无一不被他设下的防妖封印重伤。她没办法与他一见。无奈只得通过杀人引他来此,毕竟天子脚下,岂会容妖孽放肆?

“惊河,当你知道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当你知道我是一只狐妖,还会如以前般待我如初吗?”她喃喃,是啊,她本就无情,情为他而动,一往情深。其他人的生死又与她何干,狐本就自私。

她的眼里泪光闪烁,抬头望向了不远处高耸入云,一篇白皑皑的雪山,雪山周围还漂浮着一些黑云。她足尖轻点,白衣翩翩,轻轻一跃,便与黑夜融入了一体,在广阔的空中,仿佛天边一朵最圣洁的云。

满地的白雪,雪妖幽幽的站在那棵红梅树下,高大的树上绑着数百条红丝带,每过一年,她就会在这红梅树上绑上一根。它们随着寒风飘扬着,仿佛是感受到了某种情愫,竟也变得妖艳而凄凉了。雪妖伸出雪白的柔夷轻轻折下一束花枝。眉心似撇非撇,双眸中似泪非泪,婉转动听的歌声幽幽地从她口中传出——

“折花枝,恨花枝,准拟花开人共卮,开时人去时。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

【二.犹似故人归】

“你听说了吗,祭司大人出关了!”

“什么?祭祀两年前闭关,现来要出关了!”

“那可不?也正好,来治治这的雪妖!”

“唉我相公不过而立,就被那妖孽给……真希望祭司大人早日替天除道,将那妖孽收了!”

“对啊”

……

老百姓们议论纷纷,一传十,十传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泯世大祭司出关了!就是在明日,来访与华城,清晨接受众人朝拜。

人群中,雪妖一袭绯色长裙,不敢置信得看向公告的双眸充满震惊,随之被一阵狂喜代替,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吗?

……

那一天清晨,旭日东升,在大地洒下金色圣洁的光华。云彩被渲染成了金色,显得那样圣洁。

华城里,成百上千的人老少妇孺,均穿着白衣,只因大祭司在他们眼里是最圣洁不可渎褒的存在,他最喜白衣。他们恭恭敬敬的站在两旁。 少顷,一群穿着月牙白轻纱的使者轻飘飘的走入了城门。她们不过十几岁,却面色庄重,稚气未脱得脸上是满是严肃,仿佛在举办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一个及其细微的表情都会将它破坏。这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威压,强者的威压,温润而霸道,另所有人忍不住臣服。不约而同的下拜。一个一双金眸,面如冠玉的男子缓缓出现,一袭象白色的云锦,高贵俊美如同九天之上,不染一丝凡尘的天神,腾着祥云轻飘飘得来,只给我们留下一个美好的惊鸿 。他就这样走了过去,人们自始至终不敢抬头望,生怕自己的目光将他渎褒。只能虔诚的亲吻着他走过的每一寸土地……

雪妖白衣胜雪,带着面纱跪在人群的最末尾,漆黑的美眸中满是狂喜,是他,惊河,泯世……我终于见到你了。大祭司只觉身旁一阵灼热的目光,随意一扫,不经意撞入了雪妖深幽的目光里,他等时浑身一震,心底突然有一种别样的情绪,或狂喜,或苦涩。好美的女子,我好像认识她?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浅笑盈盈的娇俏女子……一瞬间的惊鸿,他的眼底又被无边的冷漠代替,好浓的妖气……雪妖自是讲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认不出我,认不出我……也对啊。尽管认出我来,又能怎样,我早已混浊,那配得上他绝世风华?我只是想见他罢……雪妖的眸中暗了暗,一时间只觉心前所未有的痛,好似被针扎了一个洞,任凭刺骨的寒风钻入心窝………

【三.情之一字本伤人】

有人忍不住了壮起胆来喊到:“祭祀打人!草民斗胆,请您救救我们吧!雪妖真让我们活不下去啊!”“对啊您救救我们吧!”他的话迎来了百姓们的附和。

“各位安静,祭司大人自是知晓此事,父老乡亲们请放心,天子脚下,岂会容那孽障猖狂?”女护法高声道。百姓们纷纷投向感激的目光。只有雪妖,她的心凉了半截,你会认出我吗?会护我吗?也许都是我咎由自取吧……生也罢,死也罢,都是我欠你的,只要能见你一面,对我来说已是永恒。她眼里泪光闪烁,缓缓将双眸紧闭,不经意间,溢出了一滴清泪……没注意到大祭司一双金色瞳孔中一闪而过的异样与怜惜……

还是夜晚的子时,雪妖习惯性的站在雪山上仰望着镶嵌在夜空格外皎洁的满月。她不经意的露出了一抹笑,有苦涩,更多的是满足。回想到白天心上郎那俊逸的面孔,她便觉得异常满足。那么多年来的相思苦啊……就是死在他手上,又有何不值呢?本就是她欠他条命。虽然想起总会有些苦涩……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往前倒去,撇着一双柳叶眉,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一袭白衣的男子——大祭司泯世。他伤了她……却见泯世也在打量着自己,他的眼里有几丝震撼。这不是白天的那位女子吗?她是雪妖?可为何看着真的好熟悉……他皱了皱眉。

“怎么是你?”

“我……惊河?”

惊河……他怔住了,好熟悉的名字,但却不是自己,“为何如此唤本尊?”

“我……”雪妖目光暗了下来,刚想说些什么,胸口涌上一阵闷痛。措不及防地喷出了一口鲜血,洁白的雪地上霎时绽放了几朵触目惊心的红梅。

不知为何,看到她受伤,泯世心头竟有些慌乱。当他反应过来时,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他何以为了这妖孽如此心慌?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好了好了,多说无益,”他的目光突然锐利了起来“你,雪妖,残害那么多无辜百姓,本祭司今天要替他们向你讨个公道,你还有何话可说?”听罢,雪妖忍着痛抬起头,望到他眼底的冷漠。她不禁感觉心一阵阵的痛……她一往情深,却只得这样的下场?

【四.缘灭】

这,是报应罢。如果无她,惊河不会死,无辜的百姓都还活着呢。不是早已料到结局吗?但还是好伤心呢……“惊河!你是惊河啊!”她绝望般的喊到。“闭嘴!死到临头,休再胡言乱语了。”他眼底有些触动,语气却依旧冷漠。“你要杀我?没事,死在你手里,倒也不错呢。”她苦笑。却见泯世的目光突然十分犀利,捏了一个诀,手中出现了一把长剑。足尖轻点,飞身向自己刺来。雪妖认命地闭上了眼。

冰凉的剑抵上她的胸口,然后穿透了她的心,意料中的剧痛,雪妖顿时感到巨大的绝望。但她没有挣扎,只是任凭血,从她的胸口溢出,从口中溢出。她睁开眼,努力扯出一抹笑——就像前世惊河死前那样……

她死了,血,染红了一地的雪。泯世的剑落到了地上。心好痛,痛的揪心,他仿佛也感到了无尽的绝望与无助。他猛地吐出口鲜血。跪倒在了血地里。“雪儿……”他从怀中拿出了一方丝帕,细细的擦拭着雪妖嘴角的鲜血,直到她得脸白净如初。他将这带血的丝帕放入了衣内,贴着心脏。然后缓缓站起,向远处走去……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

远处那棵红梅树,在一夜之间。枯了。数百根红丝带,在空中飘向了远方……在从此,世上没有泯世大祭司,没有雪妖,只是多了一个成天对着红丝帕发呆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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