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林今檀见芸娘知晓了她一直跟着她们，便也不再躲藏，落落大方地现身，站在芸娘面前不远处。

“小鱼的真实身份，不知芸娘是否方便告知。”林今檀对上芸娘的视线，利落地开口道。

芸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轻轻笑出了声：“小鱼？真实身份？”

林今檀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和小鱼，皆是出身市井。小鱼就是小鱼，自小便在这块儿生活，哪里有什么别的身份？”芸娘的笑容瞧着似是有些不自然，如同刻意为之。

看来芸娘并不想要告诉她。

林今檀抿了抿唇，稍作思索：“十余年前，当今皇帝还是慕国最年轻、战功最显赫的将军。前朝丞相之女徐离浮晴入宫为后，帝后感情深厚，可惜那良辰美景却是被慕国将军锦秋篱生生摧残。一朝宫变，前朝皇帝命丧宫中，皇后薨于一场大火。”这些都是她听师父景泊月讲的，虽然不知为何景泊月在诉说这前朝之事时会面露痛苦之色。

“请姑娘慎言。”芸娘敛了她那瞧着很是虚假的笑容，面部微微有些扭曲，“这地方可是筠城，乱说话若是被人听见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林今檀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继续道，“前朝将军之所以发动宫变，只因为皇后生得实在貌美，可谓倾国倾城，将军不经意间便将皇后放在了心上。可惜，皇后乃国母，而将军又是前朝长公主驸马。因两人身份相差甚远的缘故，将军为了自己心悦的女子，发动宫变谋权篡位。”

林今檀注意到，芸娘闻言微微有些颤抖，袖袍下的手攥得森森发白，却很快又是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嗤笑一声，几乎是咬着牙地道：“请恕我一市井女子生性愚昧，并不知道有这么些事情。且皇室贵族之事，不是我们一介草民可以议论的。”

可以看出，芸娘并不是对当年之事毫不知情的。虽然说她极力隐忍，可她那微微的颤抖和近乎咬牙切齿的模样还是被林今檀看在眼里。

想必，十余年前的宫变，芸娘是亲眼见证了的。以致于她听到林今檀的话，回忆起当年那场宫变，会如此激动，激动得无论她怎样隐忍，都还是没能忍住，让林今檀看了出来。

芸娘必定是前朝皇后徐离浮晴的亲信，受前朝皇后之托，保护和照料徐离浮晴唯一的女儿，前朝最最尊贵的公主慕羡鱼。

林今檀不顾芸娘的话语，继续道：“奈何前朝皇后深爱着前朝皇帝，便自己燃起大火，追寻亡夫而去……”

林今檀还未说完，就被面色阴沉的芸娘所打断：“停，姑娘，既然我好言相劝你不听，那么恕我不奉陪。我都说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市井女子，哪清楚什么前朝的爱恨情仇。”

“我可不想被你这么一个疯子给连累，掉了脑袋。你还真是能扯，又是扯前朝，又是扯帝后，居然还扯上了我们小鱼。”说罢，转身走了几步进了那破败酒楼，还顺手将门关了且上了锁。

林今檀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看那上了锁的酒楼大门，有些无奈地转身离开。

可是林今檀不知道，锁上了门的芸娘目光似是空洞无神，背靠着门缓缓蹲下，伸手摸了摸脸，竟是一片冰凉。

“皇后娘娘……”

她叫芸香，是前朝丞相之女徐离浮晴的贴身婢女，从小便被卖到了徐离相府，与徐离浮晴一同长大，感情甚好，亲似姐妹。

后来徐离浮晴入宫为后，她便随徐离浮晴一道入了宫。

徐离浮晴生得貌美，有着倾国倾城之姿，一双眸子如秋水般潋滟，抬眸谈笑间便可衬得这世间所有美好都暗淡无光。只那一眼，便让人深深沦陷。

她记得帝后大婚那日，徐离浮晴凤冠霞帔，一身华丽，妆容精致得就像是瓷娃娃。徐离浮晴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

前朝皇帝慕惟清对徐离浮晴一见倾心，而豆蔻芳华的徐离浮晴亦是倾心于才华横溢而又生得俊朗的慕惟清。

帝后感情深厚，可是这良辰美景却是被前朝将军锦秋篱生生摧残。

当年，锦秋篱是慕国最年轻、战功最显赫的将军。娶了慕惟清的姐姐——慕国长公主慕惟淳，成为了长公主驸马，可谓前程似锦。

可谁知，锦秋篱竟是心悦皇后徐离浮晴，为了徐离浮晴而发动宫变，谋权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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