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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这个速度，最多四五更天就走不动了吧。”这车夫说。

“你就往前走吧，能走到哪算哪。”姑娘说。

“好勒！”车夫再次上车，车子又向前驶去。

果然，没走多远，道路就崎岖颠簸起来，车速虽然慢了不少，但晃动地很厉害，我感觉胃里面翻江倒海的，都快吐出来了。

“公子，点点想坐起来，要不……会吐在您身上的。”我央求着说。

她终于松开手，我不用那么趴着了，努力在车里面坐直了。

“你要不要下车吐一会儿？”她问。

我苦笑着摇摇头，她开始捏我的手掌，应该是对应了某种穴位。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我居然不再恶心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看到帘子外面隐约那些树木在泛白的夜空背景前面快速划过，慢慢地，那些泛白的夜空背景也不再泛白，外面逐渐变成了漆黑一片。我看着外面无聊地景象，渐渐地蜷在座位上睡了过去。直到姑娘把我摇醒。

我醒来时，天空已经微微亮。车夫已经把那些巨大沉重地包裹卸在地上，姑娘拉着我的手，扶我从车上下来。这不动不要紧，一动，两只脚还是疼得让我龇牙咧嘴的。

车夫给姑娘拱手行了个礼，转身上车，驾车回去了，我们两个女人，一个是第一次走出深宅大院的富家千金，一个是我这种残废，就被丢在道路尽头的一大片荒野树林中。

“点点，这些天……我确实对你太不好了，老是忍不住欺负你，你会恨我吗？”姑娘忽然拉住我的手，很认真地问。

我摇摇头。

“你还是说实话吧，点点。”她很认真地说。

我看着她闪烁的目光，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问，于是撇撇嘴，想了好久，这才说：“其实，你弄我的脚的时候，挺恨的。”

她伸手帮我整理下额头的碎发，说：“这些包袱里面的东西，是我攒下的私房货，我就都补偿给你了。以后咱俩有缘再见的话，我希望您还能好好的，懂吗？”

“啊？！您真要把点点扔了啊？”我惊得睁大了眼睛，“您真要扔，也别扔这种地方啊……”我都快哭了。

“傻妹妹……”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许久，才说：“顺着前面这个走不了车的小路一直往上，有一个道观，你就在这里等着，天亮以后，会有挑水的道士发现你，你给他们看这把剑，就说是谢燕秋让你来的就好了，他们会包你食宿的，还会教你本事。我把你的脚治好，就是为了让你将来在这里能谋一条活路，你懂了吗？”

“那……你打算去哪？”我问。

她苦笑着摇摇头，说：“我会去做一个了断……”说罢，她居然两手空空的就要往山里走。

“阿秋姑娘！”我猛然喊住了她。

她已经走出去十几步，这么原地站住，转身看着我，居然带着一脸的释然。

我忽然感觉到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于是，噗通跪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跪在地上说：“阿秋姑娘，谢谢你！”

她微笑着冲我点点头，转身向着树林深处走去，不一会儿，就在凌晨微弱的光线中，消失在了树林里面。

我跪在地上，许久都没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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