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长璃:三百六十三,三百六十四,三百六十......
破败不堪的冷宫内,蒋长璃穿着肮脏已经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衣服,蓬头垢面,长长的指甲内满是泥垢,赤脚坐在地上,在心里头默默的数着面前放在地上整齐排列的绳结。已经整整一年了啊,蒋长璃抬起头透过已经残缺的窗看向外头的天空,正值初夏时节,空气沉闷的很,乌云黑压压的铺在上头,像是伸手便能够碰触得到,怕是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她本是相国府嫡女,生母是当今太后的亲妹妹,她从生下来就得众人所爱。蒋长璃母亲:东方有十殑伽沙等佛土,有世界,名净璃,寓意美满,所以也有了她的名字一一长璃。
只是这一切,从五岁那年她生母因病去世之后,像是都变了样子。
那个美丽的二娘,坐上了她母亲的位置,那个漂亮的妹妹一一蒋长芳,取代了她的位置。从前她性情维诺,对于继母与妹妹不知有意或者无意的索取,都是想着退一步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有些事情是不能让的,只不过那时的她不懂罢了。
后来啊,她遇见了那个俊朗的少年龙钰,将她这一整颗的心都给带走。
龙钰,龙钰,人如其名,他本身便生得俊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一样,不论是穿什么衣服,在人群中都能一眼便看见,就犹如一件精雕的璞钰,刚毅中透着的柔情,只消望上一眼,便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这该是一个怎样完美的人啊,当时蒋长璃这样想,认为那个被他放在心头所爱的女子,前辈子一定是做了天大的好事,才能配与他站在一起。
她做梦都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她自己。
当那个少年在她面前红了脸,执起她的手深情的对她说此生非她不娶时,她全身就犹如侵泡在蜜罐中一样,甜的发腻。
只是那时她还不知道,这种侵入骨子里的甜蜜,在最后会变成刀子,将她伤的不成人形,那个她放在心尖上爱着
的人,也会成为她这一生中最可怕的噩梦。她被甜蜜冲昏了头脑,求得太后要取了赐婚圣旨,如愿嫁给了他成为他的王妃,之后她倾心为他谋算一切,助他一步步从一个不受宠的王爷,直至坐上那至高之位,封她为后,整整用了九年的时间。
可是这个后位,她才足足坐了半年的时间,便被他无情的打入了冷宫。
她至死都不会忘记,那一日坤宁宫紧闭的大门伴随着那一道响彻天际的响雷被龙钰一脚踢开,坤宁宫外头的那些人,已经被龙钰带来的人给拿下,封住了嘴。
龙钰大步走了进来,愤然的将她从凤榻上揪起,完全没有丝毫怜惜的将她愤怒的甩在地上,头撞至寝宫内那金黄盘着龙凤的柱子上,额头瞬间被撞了一个窟窿,鲜血顺着脸颊而下。
龙钰的眼眸犹如一汪寒潭,冰冷的让人觉得可怕,无情的用手指着她咬牙道:“你这个贱人!心真是狠啊,竟然下毒害自己的妹妹!”
恍然中,这么一顶大罪就扣在了她的头上,她满心凄苦,忙俯首在地惶然道:“臣妾没有!”
“没有?!”龙钰咬牙重复着这两个字,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一脚将她跪着的身子给踹倒在地,心口传来的痛楚,让蒋长璃几欲昏过去,额前那血迹仍然在流,可是这些,却换来龙钰无比嫌恶的目光:“那碗补药是你在两个时辰前端给芳儿的,太医也已经证实了,那碗补药中有砒霜的成分,你还想如何的抵赖?!若不是被芳儿身边的宫人瞧出端倪,芳儿今日就一尸两命!你好毒的心肠!”
她仰头,看着眼前的这个曾经让她深爱的男人,岁月像是格外的恩宠他,多年来不曾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还是一样俊朗的容颜。这张脸与她同床共枕这么些年,就在今日,也许是在这一刻,竟是陌生的可怕。
蒋长璃冷冷一笑道:“砒霜入药,长春宫内的太医只闻气味便能闻到,怎能还轮得到她身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去发现?皇上不去彻查,反而是只凭借着长春宫的只言片语便给臣妾定了罪!不觉得过于牵强了些么!!
多麽无情的话,犹如刀子刀刀都往她心口上刺,蒋长璃只觉得从心底油然而生的一股子血腥的味道,让她内心犹
如翻江倒海一样,呕吐了出来。
那从口中吐出的鲜血瘫至光亮能够照清人面目的地板上,此刻映入瞳孔内的容颜,是那样的狼狈与孤怜。腥红的唇角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意,她撑着身子站起,看着龙钰痴痴的笑着,说出的声音冷的毫无温度,蒋长璃:当年武门之乱,你告诉我,摆在你面前最大的阻碍,便是太后我的姨母,你告诉我,那碗药只是能让她昏睡过去的,你告诉我,只要你拿到那玉玺,便会放了她,可是结果呢?我从嫁给你的那天起,一直在皇上与太后面前替你周旋,为你说尽好话,王位之争比前方战事还要可怕,那么多皇子中,哪一个人对那个高位没有野心?我为你谋划了这么多,替你挡了多少明刀暗枪,我倾尽全身心为你,恨不得把我的心肺挖出来给你,可是你呢?竟然不信我?!怎么?现在这么一个罪名扣在我的头上,是早已厌倦了我?想废了我?龙钰!你可真是对得起我!
龙钰的面上依旧平静淡漠,听着她一字字发自肺腑的声音,却仍旧毫不在乎,仿若她说的这些,都不关乎他的事情,他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局外人。
蒋长璃心凉的透彻。龙钰:蒋长璃,真不知该说你是聪明还是傻啊。
龙钰突然笑了起来,笑声犹如鬼魅一样,刺入蒋长璃的耳膜,她凄凉的目光对上龙钰毫无温度的眼眸,龙钰:你自认聪明,难道就看不出来吗?我从来没有爱过你,甚至是没有对你动过一丝的情意,之所以会找到你,是因为你那尊贵的姨母,我所爱的,至始至终都只有芳儿一人,而你,从头到尾,都是我厌恶的那个人!
从来没有爱过她?从头到尾都是他厌恶的那个人? 多么可笑,就像是她的存在,这么些年来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蒋长璃:你承认,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是在利用我了?
龙钰:是
蒋长璃也笑,蒋长璃:龙钰啊龙钰,你说我恶毒,你说我狠心,还说我让你恶心,可是你呢?和自己一个不喜欢的人睡在一起,却还下得去嘴,利用一个让你恶心的人,你这样的人,岂不是更恶心。
龙钰:所以,你同我成亲这么些年,才一直会没有孩子,不仅现在你不会有孩子,将来你永远也不会有孩子!
简短的一句话,让蒋长璃从一开始就隐忍的怒气,蔓延至全身,再也收不住。
她一直以为,自己多年不孕,是因为上苍觉得她与孩子的缘分未到,她一直殷殷切切期盼着,捏着鼻子强迫自己
喝了多少难喝苦涩的药,原来这一切,都是龙钰在背后捣鬼,狠心的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蒋长璃:“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那从前所一直坚守的女子涵养,在一刻间化为了乌有,望着龙钰双眸恨意几乎冲破眼球,她嘶吼着,犹如一个疯 子一般,张牙舞爪的扑向龙钰,想要与他同归于尽。 可是怎么可能? 这么些年来,她在深闺中不出,拿着绣花针的手指,怎能是拿刀枪的龙钰的对手,她还尚未靠近他的身,就被他 毫不留情的一脚,给踢飞至了老远。 身子重重的撞在几米之外的柱子上,而后又折回掉落在地上,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红的刺眼,腥的难 闻。
余光中,蒋长璃看到那不远处挺拔站着的身影嫌恶的偏头,似乎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接着她便听见龙钰 说,
龙钰:皇后蒋长璃,善妒,残害朕的皇嗣,不思悔改,言语顶撞朕,甚至想杀了朕,没有皇后之典范,更无统治后宫 之才德,即日起,废黜后位,打断双腿,割舌,打入冷宫!
蒋长璃被人绑着,拖着将她的双腿放入了装满冰块的木桶内,瞬间刺骨的寒意袭遍全身,她全身冷的颤抖,抬头 正对上那双充满恨意的双眸正嗜血的望着她,然后不管她眼中的恐惧与绝望,那手中的木棍无情的打在她那双还侵在 冰桶中的双腿上,而后在她惊恐的叫声中,又着人拔了她的舌头。 那一天,她就犹如在十八层地狱走一遭,等找回知觉时,已经人不人鬼不鬼。 身上传来的阵阵痛楚,当时已经让她觉不得痛,脑海中浮现的龙钰俊朗帅气的容颜,在那一刻几欲让她撕咬成一 片片! 她将自己的心陶出来,匍匐在地上捧在他的面前,这样情意满满的心意,却被他毫不留情的一脚踩成碎片。
而后 又一遍遍的伤害着她,凌迟她的肉身与灵魂。 蒋长璃想,这个世界上怕是再也找不到比龙钰更加心狠的人了。 冷宫内,蒋长璃一一的将那最后一个绳结放好,而后就地躺下,闭上了眼睛。 像是从她打入冷宫没有一月的时间,她的妹妹蒋长芳便坐上了后位,就像当年她母亲死后不到一月的时间,蒋长 芳的母亲便取代了她母亲的地位一样。 此后,蒋长芳在宫内独得盛宠,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也被封为了太子,宫内提及长春宫,无不肃然起敬, 就连长春宫内的宫人,都可在宫内仰首挺胸、趾高气扬! 一生恩宠长春宫,荣光无限,而她,在这冷宫内被世人所遗忘。
一声响彻天际的响雷在天际炸开,大雨倾盆而下。
伴随着那道明晃晃的闪电,闭着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躺在地上的蒋长璃睁开双眼,陌生的身影倒映在眼帘中,下一刻她复又闭上眼去。
这深宫内,每一个人,她现在都不想再看一眼。
她听见宫人长长的深叹了一囗气,而后那尖细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一声响彻天际的响雷在天际炸开,大雨倾盆而下。
伴随着那道明晃晃的闪电,闭着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躺在地上的蒋长璃睁开双眼,陌生的身影倒映在眼帘中,下一刻她复又闭上眼去。
这深宫内,每一个人,她现在都不想再看一眼。
她听见宫人长长的深叹了一囗气,而后那尖细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龙套:“传皇上旨意,废后蒋长璃在冷宫内不思己过,使用巫蛊之术,诅咒朕与皇后,特赐白陵一条。”
巫蛊之术?呵呵!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在这冷宫内,门都未曾出过,何来巫蛊诅咒他们?!赐她一条白绫,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死啊。
龙套:“皇后娘娘说怕是您戾气太重不肯甘愿赴死,所以让奴才亲自动手。”宫人说着向身后的两个小太监递了神色,那两个人立即会意,拿起白绫便走至蒋长璃的面前蹲下。对不住了,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死后去阎王殿告状,就告那个害您的人。
缠绕着脖子的白绫,柔软的像团棉花,那握着白绫两端的手,力道逐渐的加大,窒息感油然而生,直至双目瞪大,双唇张开,再无一丝的气息…… 蒋长璃死不瞑目,那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闪现在脑海中唯一的一句话
蒋长璃:龙钰!蒋长芳!我蒋长璃发誓,即便是死后化作厉鬼,也要找你们复仇,将你们加在我身上的痛,加倍的还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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