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

一年后，他治理的国家国泰民安，百姓人人称赞他是一位好皇帝，昔年的就是也是无人在提及，就连久经战乱的沙场也是迎来了久违的和平。朝堂上尽是正义之士，各级官员虔诚为民清正廉洁，国力达到空前的强盛，很难想象这个国家在一年前还发生过动乱。

然而他就不苦了吗？他做的这一切真的是他的意思吗？很明显不是的，他是被迫上位，可既然接下了这个重任，那他就要为这个位置负责。他不苦，苦从来没有现过，也从来没有让人知晓过，甚至就连他的近侍隐雨也越发的猜不透他的心思。

望天阁中他静静地听着隐雨的陈述，当说到边塞之地的物品明日便可送至宫中时，他手中的玉杯悄然滑落。

隐雨停止了言语，抬头时似见到他眼中有些晶莹，“陛下，您...”隐雨压制着内心的不干，连自己也没有发现说话中带着颤抖。

他制止将要拾起玉杯的隐雨，亲自弯腰将那温润的玉杯放在掌心，挥手示意退下。隐雨是何人，这些年他陪着陛下在城墙，在边关，在皇宫，早就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不止他退下来，还把周围的人都给遣散了。

他静静地坐着，坐到杯中的茶再次凉透，被一声惊起的鸟叫才回神，缓缓地站起身走至窗前。仰起头望向远方，不知那人是否也在朝京中的方向遥望，跟他一样盼着人归。

一纸诏书，毁了所有的清净，毁了他一生的自由。“啪嗒”圆滑的水珠滴入玉杯，这才发现他的眼中早已充满了泪水，他被自己惊到了。伸出手擦拭，得到的却是无止境的湿润。

“王兄。”身后的一声称呼让他意识到炫烨来了。掩去眼中的愁态，他又变回来那个冷酷无情的兄长，可转过身来的那一刻他居然在炫烨眼中看到了自己，炫烨满眼都是他。

炫烨早就来了，只不过是不敢惊动他，看着他的背影炫烨把自己入定了。原来没有龙袍的他居然是那样的美，背影或许不该用美字，可炫烨就是想用，甚至觉得美字也配不上王兄的万分之一。等到他回头的那一刻，炫烨不得不承认他占据了自己的整个视线，无法让眼睛从他身上移开。

素色的衣饰没有了威严，甚至可以说炫烨要是不知道他这兄长的狠毒，估计会在第一时间让人拥入怀中。炫烨真的是忍下了要抱他的冲动，这冲动出现的很是突然，让炫烨和他都看着对方。

“你找朕有何时。”还是他先开了口，走到桌前倒下两杯香茶。霎时间，阁楼中茶香四溢，而这茶香也确实把炫烨给拉了回来。

玄烨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后退三步，恭恭敬敬的跪下，恳求道：“求陛下放过臣母。”

他明晓了，原来是为良太妃。这一年他铲除良太妃的势力颇多，甚至可以说就剩这个本人了，可血海深仇就这样可以结束吗？

“臣弟愿代母受过。”

“够了。”他并无半分火气，依旧是冷冰冰让人听不出好坏的声音，“三年时间，她若安分，朕就同意。”

听到回答的炫烨心中苦笑，原来他早就知道一年前的动乱是自己母妃挑起的，是自己母妃一手策划了三位皇子的叛乱。

他扶起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炫烨，让人回去不必再言。炫烨不知为何他会如此，纵观历朝历代有谁会在有能力拔出眼中钉的情况下让钉子一直扎着。但在他扶起炫烨的那一刻，他不知道炫烨闻到了一缕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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