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盛愖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漆黑

他知道，他已经从梦中醒来，他与沈莯的初遇，那都已经是快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三十年了，越过越不如从前的生活

盛愖叹了口气

“福木……福木你少吃点，胖了……嗯，胖了皇上，皇上就不要你了”洛蓁蓁梦里呢喃着“陆陆……快来”

盛愖起身，点灯去看洛蓁蓁

看到和沈莯那张相像的脸，盛愖只觉得喉咙一紧，这么些年来对沈莯的愧疚之情不断涌现

曾经的沈莯，也如同她现在这般天真无虑吧

“傻瓜”盛愖摇了摇头，把被子又从软榻上取回来盖在洛蓁蓁身上

洛蓁蓁……盛愖在心底唤了一遍她的名字，之后吹灭灯火，悄悄离开了康祥宫，夜里的风还带着丝丝暖意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忘忧宫

如同冷宫一般的孤寂，只能偶尔听到沈莯低咳的声音，多年前忘忧宫里孩童的欢声笑语早已不见所踪了。

他和沈莯的四个孩子……他一个也没能保住

他知道自己对不住她，沈莯现在对他连厌恶都已经散尽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放开她，他能感受到只要自己一松手，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去

盛愖心底一片无奈，他到底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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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然！你说说你，多大年纪了，下手还这般没轻重”一大早，淑妃娘娘就左手牵着元真右手捂着脖子跑来了万春殿

惠妃娘娘瞟了一眼她，俯身抱起小元真坐到八仙桌，喂他吃早膳

淑妃娘娘也不气，转身坐到我身旁

“哟，绪莲姑娘皇上都赏给你了？”淑妃娘娘看着我身旁多出的婢女

“啊？”

“绪莲姑娘可厉害着呢。”淑妃娘娘喝了口粥，“算那皇帝有点良心，要不然就你这个脑子，得被其他几个嫔妃给弄死，如今绪莲姑娘跟着，倒是安心了”

看着一旁站着的绪莲，我内心不禁暗叹

淑妃娘娘都服的人，该有多厉害啊

“蓁蓁，我告诉你啊，你现在是得宠了，可不能再和之前那样没心没肺到处乱飞了。”淑妃娘娘道，“可不是谁都和我还有惠然这样的”

“我知道。”我撇了撇嘴，大早上的沁贵妃就已经找过麻烦了，还是绪莲在外头应付着。

“沁贵妃？她呀，蠢货一个，你别和她对着干，她迟早被自己弄死。”淑妃娘娘不以为然

“沁贵妃现在可风头正旺，你离她远点。”一旁的惠妃娘娘替小元真擦了擦嘴角，对我说

我认命的低下头，淑妃娘娘又捅了我一下

“好蓁蓁，我求您件事儿呗”

“……”我右眼皮微跳“什，什么事儿？”

“哎，你呀，等那沁贵妃倒了台，赶紧给皇帝生几个儿子”

哈？

“我们都是妃子，没什么谁抢了谁的丈夫。你不要太在意了”淑妃娘娘看出我心中所想，正经道，不过淑妃娘娘就是个正经不过三秒的人，我正在想她说的这句话，她又捅了我一手肘“你也知道的，元真是那皇帝现在唯一的儿子，现在元真也快四岁了”

我听了半天没听出什么意思

“呀！你是不是傻呀蓁蓁！”淑妃娘娘仰天长啸“唯一的一个儿子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元真得被当成储君培养，老娘我可不想元真去当太子”

“……”

“我这辈子就元真这一个孩子，我还想着等他长大了给块好封地，叫他带着我一起出宫呢”淑妃娘娘挑了挑眉“别人的孩子当了太子我可不放心，蓁蓁你的就不一样了，生下来，我们几个一起把他养大，那我也算他半个干娘，干娘这么点小愿望他总不会不给实现吧”

“我看你啊，是昨晚的酒还没醒吧”惠妃娘娘都听不下去了，开口道

“我一直醒着呢惠然”淑妃娘娘揽过我的肩膀“还好宫里有你，珵珵和现在的蓁蓁在，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活。我是真厌倦这个皇宫”

“娘娘”我忍不住捂住淑妃娘娘的嘴，轻声道“绪莲姑娘还在呢，您说话注意些”

“这话没什么好注意的”淑妃娘娘拿开我的手“臭皇帝不喜欢我，自然也不想元真当太子，我说的话估计就是他心里想的。蓁蓁你是京中人士，没去过那塞外，虽然条件艰苦了些，但那一大片辽阔的土地，骑着骏马迎着风沙跑一圈，别提多叫人放松，这皇宫待的我压抑非常啊。若元真真被迫成了储君，我估计得当场抑郁而亡”

看着淑妃娘娘完全沉浸在塞外风光里，我只能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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