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时光再美，怎如初见

“柒婳，我回来了。”

当朝太后，前丞相李肃之女，名柒婳。

只见眼前之人一身黑色锦袍，容貌俊美，但因为他脸上神色淡漠，给他的俊美平添了三分拒人千里的冷硬。虽然不失美感，但也令人难以亲近。

她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眼角流下一行清泪，还未滴落便被他拭去。

“婳儿，这些年，苦了你了。”黑衣人的眼角竟也流露出一丝心疼，一如当年，看着那俊美绝伦，五官如雕刻舨分明。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玉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这么些年了，你倒是一点都没变啊？”太后冷笑了一声，越过他坐了下来。

“婳儿，你变了！”黑衣人竟有些伤情。

“放肆，哀家的名讳岂是你能随意乱叫的？”她狠狠地拍了桌子，双肩微微颤抖，就连眼眶也红红的。

“苏子陌，你可记得，戏子无情这句话？”

眼前的男人有些愣神，眼神流露出一丝痛苦。

“自然是记得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戏子无情，如果哀家没有猜错，那笙贵妃应该是你断情院的人吧？”太后凤眸一挑，仿佛一切都了然于心。

“不错，笙儿她，是我的女儿。”苏子陌淡淡的说道。

“苏子陌，你混蛋。”此时此刻，一向强势的太后竟泪如雨下，她哭了，一边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一种撕裂人心的哭!

“婳儿，当年我是有苦衷的。”苏子陌上前，揽住了这个二十年前伤害的女人。

那一年，他十八，她也不过刚及荠的小丫头，丞相一家将她视若掌上明珠。

那一次，他跟随师父一起去丞相府唱戏，卸了妆面的他，皮肤很白，就像绝大部分的文人一样；但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但他相貌虽然美，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聪明又骄傲。

而那个时候的李柒婳，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一身青衫，笑魇如花。

有道是少年一眼惹惊鸿，那一眼，便是钟情。

“你只知断情院绝情断念，不染红尘，那你可知这是为何？当年我向你表明心迹，当天夜里便心血尽失，生机渺茫，师傅告诉我，我们一族自出生便带着心蛊，倘若动情，生机不再，倘若与外族通婚，更是会连累心爱之人，所以师傅带着我连夜回断情院疗伤，权衡再三，我只能给你留着戏子无情这四字。”苏子陌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此时也柔和了起来。

“子陌，你变了！”太后的声音有些苍老，一瞬间让人有些心疼。

……

那年，你一无所有，我青涩如雪，我们两小无猜； 那年，你三千锦绣，我历经繁华，我们相忘江湖； 等你两鬓斑白，待我银丝千万，才道是年少轻狂，莫相忘。

时光荏苒，世事辗转，多年以后再回首，你的茶馆，她的旧巷，老去了竹马，青梅枯萎，与谁再道，别来无恙。

时光再美，怎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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