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决别

虞如云和妩娘在去客房的路上遇到了李如月。虞如云和妩娘向李如月问了好。李如月并不答应，仰着头道:“俗话说婊子无情，果真是不错。这旧爱还在，立马就有了新欢了。真是可怜了宋公子。”说完轻蔑的看着虞如云。

虞如云听了垂下了眼，什么也没说。倒是妩娘气道:“月娘，你这话说得也太过分了。”

李如月冷笑一声说:“我呢就是看不惯她进了我这妓院还要立贞洁牌坊的样子”，说完扭头就走了。

妩娘指着李如月的背影，说:“她怎么这样，是谁惹着她了，把火撒在你身上。”说着又转身向虞如云道:“你也是，没长嘴巴吗？不知道骂回去！”

虞如云看着妩娘，笑了笑说:“没事，被她说两句又不会怎样。”

妩娘听了，扬手打了虞如云的手臂一下，气结道:“你啊你，真是气死个人。说是泥人都有三分气，你倒好，连那泥人都不如。算了，我也懒得管你了。”说完瞪了虞如云一眼，气冲冲地走了。

虞如云心中酸酸的，摸着妩娘打过的手臂，勾了勾唇。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她，教训她了。她眨了眨眼，长长叹了口气，缓了缓心绪。

虞如云进了客房，顿了顿才向床边走去。

宋玉躺在床上，仍是昏迷着，可他却不安地皱着双眉。虞如云小心地在床沿坐下了，颤抖地伸手抚上了宋玉的眉头。她红了眼，轻声道:“对不住，宋玉。宋，若安。”

虞如云收回手，静静地贪恋地看着宋玉如画般的眉眼。她知道过了今夜，怕是再没机会这样看着他了。她要牢牢记住宋玉的样藐，就算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到了下一世，她也要一眼就认出他。今生今世的恩情，她只能来生来世再报还了。

几柱香后，宋玉醒了。他睁眼见到床边的虞如云，忙挣扎着起身，拉着虞如云的手臂，焦急问道:“如云，你，你没事吧？”

虞如云摇了摇头，说:“宋公子，我没事。”

宋玉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看着虞如云的脸，红了眼睛。虞如云见状，安抚道:“宋公子，我真的没事。那位王爷不过是开了个玩笑，你不必担心。”

宋玉皱眉问道:“当真？”虞如云重重点了点头。

宋玉相信了她，稍微冷静了些。随后又问道:“他是谁？”

虞如云拉开宋玉抓着她的手，起身道:“宋公子，这不重要。”

宋玉见虞如云拉开了自己的手，心中若有所失，忙道:“怎么会不重要，你是我……”

话未说完，虞如云大声打断道:“宋公子，请你听我说。”宋玉愣愣地看着虞如云。虞如云又沉声道:“我，此来是为与公子决别。请公子不要激动，听我详说。”

听了这话的宋玉，只觉得心痛，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脾气，悲痛地望着虞如云。

虞如云微微吐了口气，又坐在了床沿上，看着宋玉说:“你知道的，我有很多秘密，这些秘密会害了你，害了你的家人的。宋公子，你是你母亲唯一的依靠，你怎能让她伤心？”

宋玉听了一时之间思绪万千，他摇了摇头，紧紧地拉住了虞如云的手，说:“如云，你告诉我，我可以和你一起担着。”

虞如云也摇了摇头，悲伤地笑了笑说:“我不能，我对你已经太过自私了，我不能再害得你家破人亡了。宋公子，我已经错了，不能再错下去了。我并非良人。像宋公子这样好的人，定会找到一个满心欢喜地爱慕着你的姑娘，你会和她携手白头的。我只是一个不幸的过客，宋公子忘了我吧。”

宋玉如遭雷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虞如云挣开宋玉的手，宋玉忙一下抓住了虞如云的手腕。他眼中含泪地看着虞如云，哽咽道:“不，如云，我，我……”

虞如云起身，狠心一拽，挣脱了宋玉的手。她向宋玉恭敬地行了一礼，垂眼道:“宋公子，能遇见你，是如云的福分。望公子往后好自珍重，莫要妄自菲薄。如云，告辞。”说完虞如云转身就走，那含在眼中的泪滴落在了地上，映着屋内的烛火如珠似宝。

宋玉泪眼婆娑地望着虞如云的身影消失，却无法再起身挽留。他无力地仰倒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真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伤心断肠又占五分。最是伤心莫过月圆时，人离分，奈何清风又起离愁叹。

虞如云在树下望着天上的圆月吹了许久的风，脸上的泪早被风干，只心中还隐隐作痛。可痛过了，哭过了，该做的仍是要做的。她唤了花满楼的下人，将宋玉的东西送去了客房。

虞如云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回想起刚住进这房中时的情景，如何都不会想到会有今夜这样伤心。那时她做什么事都很小心，也尽量不与旁人接触，就怕到了今天这地步。可她也是人呢，需要关怀，需要温暖，如何能不动心不起意呢？

虞如云看着那将要燃尽的蜡烛，叹道:“今夜终于要过去了，明日的太阳还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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