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慕歌篇
自幼相识,年少相知。到后来分道扬镳,回头才发现,早已情根深种。
世间种种皆是因缘,而遇见他,思慕他,是慕歌这一生暗藏心底里的不可提及的一处柔软。
那时年岁悠悠,郎骑竹马来。他时常在家里等他上慕府来,等他喊一声:“慕兄弟!出去玩啊!”
幼时二人便要好,怎料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竟会生出别样的情愫来。
当他意识到自己对兄弟有非分之想时,竟是在那个清晨。
稚嫩少年还未经人事,方才起床,突觉亵裤的异常。他低头看着还有些错愕,未能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待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出现成人后才有的现象后,不觉脸颊烧得厉害。
他依稀记得昨晚做的梦。梦里,除了他自己,还有苏怀。
那梦境朦胧,看得清是一方湖泊。湖中心有裸着后背,正在戏水的少年。
慕歌看不大清楚那人,他一步一步朝湖边挪去。岂料还未看清,那人已然出现眼前。
他倒抽了口气,隐约是看清那张脸的。他看见眼前的少年微露双肩,那锁骨处若隐若现,许是还没来得及擦干身体,竟还有水珠从锁骨处滑落入里衣。
慕歌的心突然跳得厉害。他才抬眸,那人已经攀上了自己的脖颈。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苏怀?”
“跟我来”那形似苏怀的身影将他拖入了湖泊。
苏怀轻轻的吻他,从喉咙处到嘴唇。二人又沉入了湖中心,他们彼此紧紧相拥。
慕歌就在这一瞬惊醒,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我……对苏怀?”毕竟年少,意识到自己异样的情意时,他的第一反应除却欢喜,更多的是羞耻。
慕歌本就是饱读圣贤书的翩翩公子,这会儿竟会做了这样不堪的梦,竟是气得狠狠的刮了自己一耳光,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时,不禁低声问自己:“苏怀当你是兄弟,你!你什么龌鹾心思,居然敢……”
居然敢在梦中臆想和他发生些什么。
慕歌心里又怕又急,苦于不能告知双亲,也不能和什么都不懂的小五提起。思来想去,他一不做二不休,将亵裤褪下,换了一条新裤子,又手忙脚乱的将亵裤一把火烧了,这才敢透过铜镜看自己。
他反复的想,会不会,他其实是喜欢男人的,而不只是针对苏怀一人?
因着有这样的想法,慕歌更慌了。
恰好小五在屋外敲门,一边还喊着:“少爷,起床洗脸啦”
慕歌惊得将亵裤连带铜盆往床底下一踢,才故作镇定的回了句:“进来吧”
小五果真进来了。他端着脸盆蹦跶着进来。而慕歌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企图看出个什么来。
“咦!屋内怎么一股烧焦味?”小五用鼻子嗅了嗅,再回头时,便见着自家少爷在他旁边,且还死死的盯着自己看。
“啊!吓死我了。你干嘛这样看我啊少爷!”真不怪他这样一惊一乍,实是自家少爷这赤裸裸的眼神活像饥民看到食物似的,只是不知这眼神为何还透露着点猥琐?
小五晃了晃脑袋,在心里义正言辞的告诉自己!怎么可以说自家少爷猥琐呢?
“没事了”慕歌嫌弃的把他的脸一挡,又用水洗了洗眼睛。这才如释重负般。
小五不知道的是,他家少爷其实在心里想着:“谢天谢地,我应该是对长得好看的男人有感觉”
其实小五的长相是偏可爱讨喜的那种,比不上苏怀那让人过目不忘的容颜。
苏怀那容颜俊逸偏柔,如若不是身为男子,想必装扮成姑娘家,也是可以瞒天过海的。
慕歌正自己想得入神,身旁的小五已经摸上他的额头。
“少爷!你乐什么呢?”语音刚落,却被自家少爷一把将爪子拍掉了。小五摸了摸发红的手,又忍不住凑上去:“少爷,你脸红了诶!”
“一边去!”回应他的依旧是白眼,小五就起哄着跑了。
慕歌在他身后看着,转身换了件衣服。
他边走边整理,冲着小五喊道:“爷要出去了,罚你今天不准跟着我!”
小五:“啊!少爷!”
追出去时,他那不靠谱的少爷已经消失在人海中。
小五支着下巴想:“哼!铁定约了苏家少爷!这个见色忘友的”
这头,倒是他绕过大街,穿过小巷而去。
慕歌来回绕着,在路过戏班后台第不下二十次时,守门的小童终于忍不住了。
“你作甚的?走来走去走得我脑袋疼”小童看起来也不过是七八岁的模样。
慕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确认自己对这小童没兴趣时,才慢慢凑上去。
“那个,小孩,你们班主在吗?”想了想,实在不好把问题问出口。他又腆着脸问:“你们班主长的好看不?”
小童一脸看流氓的模样看他:“想干嘛?”
“有急事”说着,往小童手里塞了点碎银子,退后两步作揖道:“有劳了”
小童收了银子,便立马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又将他迎进去。慕歌一边叹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一边踏进戏班的后台。
他其实是有些紧张的,特别是见着那些抛媚眼的男女戏子时,更是吓得一低头,随着小童往内室去。
“此处便是班主的处所”小童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将木门推开,嘟囔着问:“班主让我问你要上还是下?”
“啊?”可怜慕歌还没能反应过来,便被小童推了进去。
他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再抬眸看时,眼前倒是眼花缭乱,让人看昏了眼。
只见眼前红色幔帐交缠着挂在四周,周遭置放了几件价值不菲的古玩,其中有一张圆桌,摆放着紫烟炉,那紫烟炉也不知是烧着什么香,竟格外呛人。
慕歌正想掉头走,身后却有个男人的声音,他说着:“官人莫不是在寻我?”
那声音听在耳边却格外不舒服。明明同为男子,这声音却让人觉得柔情似水似的。
慕歌回头看,就见着一个男人半掩着的里衣下一片雪白的胸膛。
他登时腿一软,整个人瘫着地上。
“官人”那男人动了动身子,那松垮的里衣一掉,露出半个雪白肩膀。
他正想走来,慕歌已经往后退了几步。
“你等等!”显然他无法接受这样香艳的场景。
慕歌勉强站了起来,朝着眼前的人行礼,却是没敢抬头看:“失礼了!”
说着,他将怀中的一锭元宝放在桌上,转身逃似的便冲出了房门。
大街上,慕歌颇有些欢喜。意识到自己不是对男人有兴趣,而是只对苏怀有感觉时,竟觉整个人都轻松些。
他边走边想着。倘若让苏怀知道了此事,又该如何是好?苏怀会不会因此厌恶自己,甚至远离自己?
他越想越觉心疼。却不知自己一不留神到了苏府门口。
他抬头看着那边上的牌匾,看了许久,终究是心灰意冷的离去。
罢了,不能让苏怀知道。即便做不成情人,便以兄弟相称,起码还能朝夕相处着,直到那人娶妻生子。
他微侧首,对着那方说着:“愿你百岁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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