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兵时期（一）之失鞋

“咦？何亭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继光不是叫你回去探亲去了嘛？”王月娇这里训练完一身汗，一边解领扣一边说。

“小的觉得还是回来好……”何亭没说是因为老家已经物是人非了，自己这趟回家连家乡话都听不懂了。

“哦，那行，继光，给他安排点活儿！”王月娇一转身，腋下的系带开了，露出粉红色的小衣服。

戚继光走扯了一下自己系带，王月娇笑了笑把系带系好。

其实这样子挺常见的，夏天的时候演习月娇经常穿着纱衫就跑出来指挥。单纱衫内套小衣服，南方这样的更多。所以将士们每一个奇怪的，起哄更是没有的，戚继光自己热了也解扣散热，有时候白色汗衫被莫名的一场大雨打的湿透，没外人时他也是直接脱掉。鞋子脏了洗干净更是随便往窗台门口一丢。

只是这天训练完，王月娇发现放在门口的花鞋丢了，那是一双大红色的妆花缎子软底鞋，因为今天上午和戚继光一起去会客，这才穿到这里，因为训练坏鞋，所以便顺手丢在了门口。

“我鞋了？”王月娇找了半天没找到，赶紧拉来戚继光问他是不是给自己收起来了。

“我没有收啊……”戚继光也挺奇怪，刚才自己还看见了一双女鞋在这里。

“继光你要给我作证，这鞋子我是丢在这里不见的，不是别处落下的！”王月娇有些着急，以前母亲总是告诫自己绣花鞋不能乱放，以免被人拾走。

“你在说什么呀？”戚继光怎么可能不懂妻子的意思，“这鞋子我是看着你脱在这的，我要是看见谁拿着我剁了他的手！”戚继光这里故意大声喊出来，这鞋子放在这里，平白无故的少了一只，还能是什么人拿走的了？

“继光，咱们先忙别的，说不定待会就找到了。”王月娇看了军士们一眼扭头对丈夫说。

晚上，何亭被一个士卒拉住。

“怎么了？”何亭看着他问。

“何亭兄弟，你帮我把这个放回去吧，我在路上捡到的……”士卒说把一只绣花鞋递过去。

何亭拿过来一看，吓了一跳推开士卒说：“你别害我！”

这鞋子是大嫂的，要是叫将军看见自己以后就别想跟在他身边了，自己身份又不好，若是再有个流言蜚语，将军将自己杖杀与众都是不必多言的事情。

“何亭兄弟，我真的是捡的……”士卒这里哪敢自己去还，想着何亭是将军身边的人，“你是将军身边的人，悄悄放回去就行了。”

“白天你干嘛去了！”何亭也生气了，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以将军的性子，别的人还好说，换成自己这种身边人，干这种事，以后绝对不会再用。

“何亭兄弟，何亭兄弟，你丢到将军门口就行了……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夫人的鞋子……”看着士卒的苦苦哀求，何亭也有些为难，士卒趁着何亭走神，一下把鞋子丢在他面前就跑了。

“你！你……”何亭也不敢张扬，想捡起来又怕说不清楚，不捡起来只怕被有心人捡去坏了大嫂名声，心里纠结许久，一咬牙算了，干脆自己给他还回去，想罢捡起鞋子，就往书房去找戚继光。

“怎么了？”戚继光看见何亭站在门口不进来，于是问。

“将军，您先别生气，听小的说完再做决定，信不信。”何亭说完把绣花鞋递过去。

戚继光拿着灯走过去，一照，愣了一下。

“哪来的？”戚继光问。

“今天小的去拿茶叶过来，恰好撞到一个士卒，他把这鞋子丢在了小的面前，小的就给您拿来了……”何亭看着戚继光眼睛说。

“……”戚继光听完，问他那士卒是谁。

“小的不知……”何亭真不认识。

“你进来，”戚继光当然知道不是何亭干的。

何亭走进去，戚继光拿过鞋子放到袖子里，让何亭去拿笔墨。

“将军，真不是小的干的！”何亭吓得赶紧解释，“小的也不知道那人谁……您别赶小的走……您要是不相信，小的也愿受责罚……”

“你在说什么呀？这鞋子肯定是你大嫂弄丢了，自己忘记了。”戚继光拉着何亭坐下，安抚他道，“我是叫你给我那笔墨，我要规划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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