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南临回到逍遥宫，她从柜子里翻出了曾经的那瓶毒和那张纸。

“唉，说说自己，造了什么孽吧。”

南临独自惆怅。

就是这个，是导火索。

鹿醉迷，本身已是剧毒，可是，南临也不确定，百毒不侵之人，对这瓶剧毒是否还会像原本那样。

她不敢确定。

只听见易北辰进门的声音，她也不怕他看见，光明正大的把鹿醉迷放在手掌。

易北辰进来立马就瞥到了那瓶毒，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也是如此。

“小临……我想跟你聊聊。”

易北辰小心翼翼地。

南临没回话，易北辰见状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是想杀我了，是我一时冲动。”

南临听到这个开始不对劲起来。

易北辰猜到了，他也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我知道了，对不起。”易北辰靠近。

“你能听我说，便好。”

“那瓶毒和那封纸是你初来北朝的目的，但是我，我，我知道了太晚了，你不想杀我，这些也是林妙秋放在了最明显的地方，我都在查。”

易北辰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

“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一时冲昏了头脑，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现在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时，我收到来报，明州的确要对南城下手，我其实想查查当年先帝与......南城，的事，所以为了不引起明州怀疑，这宫里处处都有明州的眼线，所以我将……他们……关进了大刑司……我忘了，他本就……病重。”

南临逐渐激动，眼泪溢出眼眶。

她死死握拳。

“我将南奕流放，是为了让……南城留后……我一定是强词夺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

易北辰自己都不敢说下去。

“我冲昏了头脑，竟没发现……所以，我将你……祭，天……”

易北辰声音越来越小。

“我发现是你救了我，我……”

“时隔三年，这三年我查不到你的消息，我不相信你死了，但我找到你了。”

“我会……”

打败明州，送你离开。

易北辰想放她走了。

但他想大战这最后一段时间，让她陪陪他，让她亲眼看到，这背后的阴谋结束。

但是他，未敢说出口。

南临忍不住了，她流下一行泪。

“所以，你的长篇大论，换来了什么。”

南临一句话，让易北辰无话可说。

她宁愿易北辰是真的痛恨自己，她绝对会杀了易北辰，绝不心软。

但是，偏偏真相是这样。

她该怎么选择……

易北辰也无法，将自己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南临也无法。

“是换来了南城的安稳，还是换来了我没有被祭天的事实，又是说，换来了我这三年背负的命。”

南城人的命，所有人的命。

“换来了什么，换来了绝望，崩溃，还有你的满心欢喜与忏悔。”

“我……”

易北辰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我知道，你有恨，可是可否等到，我打败明州，为的不是大权，为的是……”

易北辰不敢说。

“为了给我一个交代？”

南临直接说出来。

“易北辰，你走吧，剩下的交给时间。”

南临自始至终都未看过易北辰一眼。

易北辰看着南临手中的毒药。

他不怕。

易北辰转身离开，未说一句别的。

南临回想易北辰说的话。

如若，真的如他所说，那这一切，算什么？

南城就是牺牲品，南临就是其中最可怜的一个。

芸芸众生，她终究没有神法。

她凝视着手中的毒药，思索良久。

而后，她用了三个时辰，用制药房里的材料，研制另一种剧毒。

此毒，另加其余二十五味毒药，剧毒无比。

她把这毒加入到鹿醉迷中。

这下子，该好了吧。

她有了选择。

［舞荣宫］

易北辰封锁消息，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林妙秋的消息，后宫里就声传容贵妃抱病。

“本宫是皇后，南临算个什么，天下都是本宫的，哈哈哈哈哈。”

林妙秋胡言乱语着。

她疯了。

［弦阳宫］

夜，深了。

窗户边有个清冷绝容的女子，像极了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高贵而又悲凉，她本身，就仿佛诉说着世间万物。

“淑妃娘娘，夜色寒气逼人，您还是注重着吧。”旁边的婢女小声地在安孟连念耳边说着，是怕她冻坏了身体。

“圣上从未来过各宫，做自己喜欢的不就好了。”连念清冷的声音传来。

她望着天。

“似乎坠落了两颗最亮的星？”

连念喃喃道。

“娘娘，星星有何看的，睡吧。”婢女一直唤着她。

“好好好，我这便就寝，你也快休息。”说着，她便上了床。

“我的一生，就要葬在这儿吗。”

连念暗自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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