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可以留下吗

等到再睁眼，已是三天后。戚无心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被。这是一间布置极其简约的房间，周围的家具都是木质的，但也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张床。她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干净的寝衣了，身上盖着的棉被也是新的。看向窗外，此时屋外仍是一片天寒地冻，但屋内却温暖如春，大概是用法术维持着温度。

这里就是鬼王府

戚无心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自己的行李。而所谓行李，也不过是一柄长剑，一件法器和两件衣衫罢了。她决定先到处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侍女，毕竟得想找人问清楚这里的情况。

推门出去，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而走廊上除了两旁的一些装饰便是空空如也，除了远处掠过的一道人影...

戚无心只觉得眼前的人影有些眼熟，因为隔得太远看不清面容。而那人长得高大，就是走起路来显得气宇非凡，颇有上位者的气势。不用想都知道此人身份必是非富即贵。

只是，这身影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戚无心猛然想起自己昏迷前出现的那人，也是一袭黑衣。而那双靴子上镶着金边，并不是普通侍卫能穿得起的。

而且，鬼王府建在九幽山山顶上，鬼王又性情孤僻，应该少有人来拜访...这么一想，这人的身份已经了然了。

这不就是她要找的人，鬼王顾懿吗！

戚无心赶紧追上去，一下子忘记了自己还穿着单薄的寝衣，大声喊着，“请大人留步。”

顾懿停下脚步，偏头看去。

就是这一回头，戚无心只觉得呼吸都是一滞。活了这五百年，就算是待在群仙云集的天界，戚无心也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眼前人面色很白，少了些血色，却显得如玉般清透。挺立的眉如刀锋一般，薄唇的嘴角淡淡的向下，显现出那样的冷漠，而最绝的还数那双眼睛。眼尾微微向上，狭长的眼睛被长长的睫毛盖着，而那双深灰色的眸子则好似那深潭一般，神秘而又冰冷。

但现在不是沉醉于美貌的时候。戚无心来到顾懿面前，行了个礼，诚恳的说道：“鬼王大人，十分感谢这三日的收留之恩。但我来到这里，是有一事相求。”

顾懿挑眉，半俯下身，大手突然伸出直直掐住戚无心的下巴，就连反应一向敏捷的她都没看清他的动作，就被卡住脖颈，迫仰头看着他。

“天界派来勾引我的人，有意思。”磁性的声音传出，但那双眼眸却如秋水一般深邃，无法令人窥视。顾懿说完又转了转手，“这次送来的人倒是比之前的好看，不如就做成人皮面具好了。”

戚无心的脖子本来被拽的生疼，感觉下巴都要被卸下来了，一听顾懿说要把自己做成人皮面具，只感觉后劲一凉。

她早就听说顾懿嗜血如命，但不至于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就凶残成这样吧！

看来鬼王的臭名声还真不冤他。

“不不，大人莫急”戚无心忙解释道，“我不是天界派来的，我是自己来的。而且我真的是有事相求。”

“你不是来勾引我的，穿着这寝衣干什么。”

确实，戚无心现在穿的薄纱的衣裙，刚好若隐若现的浮现出完美的肢体。特别是腰身处，由一根带子不紧不松地系着，将那纤细的不堪盈盈一握的线条勾勒出来。

但戚无心只觉得欲哭无泪，她醒来就是这样了，房间里也是空空如也，她能找谁说理去？你好歹是冥王亲赐的鬼王啊，你的府邸连一个下人都见不着，这是不是不太好吧？

解释完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原以为顾懿会认真听一听戚无心的请求，不料他还是一心想将戚无心赶走。

“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不然就把你杀了喂魔种。”

这鬼王的脾气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暴戾无常。可戚无心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为了报仇，为了保护养母家的孩子，她说什么也不能回去。

没办法，她决定用准备的杀手锏

如果这招也没用，那就听天由命吧！

“大人可听说过天界有一禁术，名为唤魂术。”

顾懿听到这话微微一愣，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身上背负着万年的诅咒，唯有这术法可解。

“唤魂术，需要一人献祭自己的身体，来弥补另一具身体，简单来说就是给另一人第二次生命。”

据说唤魂术使用时，会将双方的灵魂从身体上剥离下来，等到一方的身体被修补好，再将原来的灵魂放进去，故此名曰“唤魂”。其中一方的躯体灰飞烟灭，另一人则可以得到一幅完完整整的身体，而就算是世间最恶毒的诅咒，自然也可除。

戚无心并不知道顾懿身上背负着诅咒，她只是觉得，像他这种法力高强的人似乎没有嫌命长的，谁不想给自己续命呢？唤魂术讲究双方自愿，不然术法就没办法进行。像鬼王这种孤苦伶仃一个人，除了带有目的的她谁还愿意献祭自己给他卖命？

简单来说，她想让顾懿助他一臂之力，为了复仇。而作为交换，她可以在需要的时候献祭自己，给顾懿第二条生命。

顾懿果然来了兴趣，问道：“这唤魂术需要一人献祭，你不怕死？”

戚无心艰难的点点头，“怕。但比起死我更怕大仇不得报。”说完这句话，她明亮的眼睛迸发出毫不遮掩的恨意，显得那样执着，“我想请大人教我使用魔力，以报灭族之仇。”

顾懿轻笑，脸上仍是玩味的表情，修长的手指揉搓着戚无心的脸颊。他霸道的魔力瞬间进入眼前人的身体，突然发现了有意思的一点。

天界人修仙，冥界人修魔，这是天经地义的。仙魔不同源，只有拥有仙丹的人才能修炼仙术，而同理，也只有拥有魔丹才能修炼魔力。

而这个女子，体内竟然有两种内丹，所以两种法术可以同时修炼。曾有传说，十几万年前曾出现过仙魔一体的人，可从未有人亲眼见过。

只是没想到，这个传说竟然是真的，而且还让自己撞上了。

顾懿轻笑道，看着戚无心说：“你不是仙，你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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