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们母亲最多还能坚持五日就会离世，自古寿数在生死簿上早已定下，若你们想救活她，须得将你们二人的寿命一人分给她十年。”

阿大与阿二两人脸色突变互看一眼，一直躲在墙角的李二狗这时走上前来插话。

“你不是神仙吗，那你怎么不去和阎王再要个几年寿命，他们还替你挡雷，你现在张口要他们短命。”

元官自诞生至今活了几万年，看过王朝一夕覆灭，见过战场血流成河，她总觉得自己骨子里是冷的，重塑的肉身里温热的献血和砰砰跳的的心脏，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人”的情绪。

陈不凡想，她一个小小的黄鼠狼仙，哪来的跟阎王改生死簿的能力。

“李二狗，也只有你脸皮这么厚，说这话我都替你丢人，仙人路都给你指了，你又不愿意，天底下的便宜都让你占了呗，你们摸摸良心，落神山打雷的传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上去送死能怪谁。”

李二狗被气的七窍生烟脸也憋的通红。

“有本事你什么都别要啊，再说我看她也不像什么神仙，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小妖差不多。”

元官也不愿意多费口舌。

“你们想好后将指尖咬破将鲜血滴在她眉心就可为她续命。”

说罢就要离开，被阿二挡住去路。

“既然仙人舟车劳顿，不如就在寒舍吃顿便饭再上路，”

李二狗也附和。

“仙人，再留一刻。”

陈不凡见李二狗一会儿不信仙人，一会儿又要强留她，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若你真信我，为我上炷香如何？”

打从进门起，元官就看到破烂的房中放着一张精美的供桌，上面的虽然什么都没摆放，常人只当一张普通桌子上刻着些花纹。

寻常桌子与供桌不同，供桌有特定的高度和一些稀缺的材料做成，一般人家可买不起真正的供桌，至于那花纹其实是一道符纹，一般供桌会在桌面上刻得些保佑家宅安宁，身体康健的符文，纹路简单，这桌上刻着的纹路复杂，不用很难分辨是什么用途。

阿二从屋里拿出一个破旧的小香炉摆在桌子中间，香炉中已经有不少香灰。

拜神仙有都是雕像或是画像，李二狗跟着道士学过些丹青，盯着元官的脸看了半天，元官神色如常，李二狗手里的笔迟迟没落在纸上。

阿大催促道；

“你倒是画啊，”

李二狗一急将笔塞到阿大手里。

“来来来，你来画。”

阿大犯了难。

“这我哪会画画，弟弟要不你来？”

“不必画了，我们都看不破她的长相。”

李二狗与阿大这才恍然，元官人在眼前，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却怎么也在脑中拼不成一整张脸。

“那不如写我的名字如何。”元官挥手在纸上写下元官二字，笔迹锋刃有力力透纸背。

“元官”，陈不凡看到这二字心脏绞痛一下，眼角流出一滴泪，他将这滴泪捧在手心，呆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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