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踹了踹躺在地上的人的肩膀,随后抬起脚一旁的仆从便拿了匹布擦拭顾长安的鞋底。地上的人狼狈不堪,一身白衣占满了污垢,发簪早已不知去处,满头青丝散落一地,脸庞只露出一角,竟是白的吓人,嘴角泛青,紧紧地抿着唇,毫无生气。
"别装了,偃青。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恶心。"地上的人缓缓地转过头,那一双黑色的瞳孔紧紧地盯着顾长安,依旧是一字不说。两人沉默了一会,偃青听见仆从离去的脚步声,而那一双华丽的靴子仍旧驻足在他身边,一阵衣服的摩擦声离他越来越近,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他的下巴,偃青已经没有力气挣脱,只能怒视着顾长安。"你早该知道会有今天,你杀了阮春鸣时就应该想到你会是今天这个下场。"捏住下巴的手力道更足,偃青吃痛闷哼一声,而顾长安甩开他,用怀中手帕擦拭着每一个手指,手帕上还歪歪曲曲地绣着三个字:阮春鸣。
偃青支起身子,想离顾长安远一点,哪知顾长安用力地将他的手臂一拽,直逼偃青脸庞,偃青还未反应过来,顾长安却已经捏住偃青的脸,吻了上去。偃青无力地用手推搡着,却没有任何用处,每挣脱一次,顾长安拽着他的手就更紧,本就瘦的皮包骨的手臂被拽的生疼,偃青只得咬顾长安那肆虐的舌头,顾长安才松口。"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我就是要看看,被朕包装成的京城名妓,是何滋味。"顾长安不耐烦地扯了扯衣领,扣住偃青的后脑勺,打算再吻上去一次,但是他却顿住了:他看见偃青的眼框红了一片,活像只兔子一般,止不住的小声抽泣着。眼泪快要夺眶而出,而偃青却仍然怒视着顾长安,下唇快被他咬出血来,顾长安顿觉无趣,重新整理好衣领,吩咐仆人道:"收拾干净了。移驾玉安宫。"
皇宫的路径中,一台轿子路过,经过的仆从全部跪下来毕恭毕敬地行礼,待轿子走远后,老仆从叹了一口气:"皇上又要去玉安宫待上一夜了。""当真是痴情,那阮贵人仙逝多少年了,竟还是念念不忘。""苦了偃贵人一片痴心,到头来换不来皇上的一丝怜悯,反倒......诶......""罢了罢了,快走吧。"
万人之上的君王顾长安,这时却是跪在一幅像前,倒满了一杯酒,"春鸣,朕敬你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偃青处理好了脸上的伤疤,却看不见背后的鞭痕,一时不小心擦到了肩上的伤,"嘶"了一声。"叩叩。"偃青忍住眼泪,道:"请进。"
进来一人身着玉袍,眉目清明,却掩盖不了担心之色。"他怎能如此待你。"来者名为赵谦,宦官之子,爹爹是朝廷的文书。"你怎么来了?"偃青的嗓子有些沙哑,赵谦倒了杯水递给他:"皇上深夜召我爹入宫,我便一同跟来,来看看你。我来帮你上药吧。"说着,接过偃青水中的药罐与棉签,与偃青一同坐在榻上为他上药。"可能会有点痛,忍忍。"瘦骨嶙峋。赵谦觉得用这个词来形容偃青最为好过。"宫中伙食如此之差吗,怎会瘦成这样?"赵谦有些心疼,不小心下手重了一些,偃青抓住了偃青的衣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偃青声如蚊蝇一般:"疼。"
偃青洁白无暇的脸庞泛起红晕,赵谦拍了拍偃青的手背,从怀里掏出一根玉簪,将偃青的头发盘起,"来的路上买的,果真适合你。我给你上好药,好好睡一觉。"偃青轻轻地点点头,松开了抓紧赵谦衣摆的手,赵谦又忍不住将偃青的碎发别到耳后,只觉得他不可察觉地缩了一下,轻轻地叹了口气,看了看衣摆上的褶皱,继续为他上药。
待偃青熟睡后,赵谦坐在榻边,"我一定要救你出去......"袖下的手握紧,赵谦仿佛在摸珍爱的东西一般,这张脸如此不可亵渎,而顾长安却不好好珍惜......!他连碰都舍不得碰的人,而顾长安却这么对他!气不打一出来,但是看到偃青熟睡的脸庞,赵谦只得拂去灯火,悄然离去。
"参,参见陛下。"
"平身。"
"不知陛下深夜召臣有何吩咐?"
"为春鸣题一篇文书,明日上朝交予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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