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了,可是穆流桑一行人却打探不到半分有关穆璃儿的消息,想到那天在穆璃儿房内看到的另一个很轻的脚印,穆流桑有些许明白,那个脚印的主人,既然能带走璃儿,那他该暂时有办法稳住璃儿的病才是。
“流桑,你快过来!”
正当穆流桑沉思间,溪边传来徐焕心欢快的声音,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徐焕心捋高了袖口,正蹲在溪边戏水。半缕斜阳的余晖照在她的脸上,竟是出奇的美。
穆流桑有些不受控制缓步走向徐焕心,不知怎的就从脚边摘了一朵粉色的小花,递给徐焕心。
徐焕心看着穆流桑递过来的花,一时愣住,待看到穆流桑正痴痴盯着她的脸,耳根霎时通红,忙接过穆流桑的花,转过身去戏水。
“那个…初春水凉,当心别着了凉。我去看看他们的帐蓬搭得如何了。”看到徐焕心通红的耳根,穆流桑缓过神来,暗骂自己太过心急,吓到了徐焕心,连忙找借口离开。
“哎,你记得…”看到穆流桑离开,徐焕心急忙出声叫住他。
听到徐焕心在叫他,穆流桑一阵激动,赶紧回过头来看着徐焕心。
“那个…你看完了赶紧过来帮我看看我今日的剑法可对了。”看到穆流桑满脸喜悦,徐焕心突然放低了声音,只得呐呐的说着。
习武之人耳力都是极好的,穆流桑自是听到了徐焕心的话,心里早已激动不已,他低头一笑,然后走向了他们临时搭建来过夜的帐蓬
徐焕心是个极好学的人,这些天来她都在向穆流桑学习剑法。一个女孩子在外终是不安全,所以学些招式防身总是好的,古代不比现代,现代虽说治安也有乱的时候,但这里可是冷兵器时代,刀剑不长眼,又是乱世,搞不好哪天小命就丢在这儿了。
可别说,穆流桑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师父,平日里对谁都温柔如水,可教起徒弟来一点儿都不含糊。好几次,徐焕心总是招式不对,于是她便照着错招式练,想着剑法嘛,怎样出大概都是对的,可是,当她把招式比给穆流桑看时,穆流桑铁青着脸,逼着她改,徐焕心本就改不过来了,也就和他杠上了,结果穆流桑脸色越加难看,说若是徐焕心坚持,那她也就不必跟着他学了。原来,徐焕心私自改了剑的招式,想着那样比划起来身姿美,只不过如此一来就会给对方留下破绽。
二月天正是天凉时,趁着大伙儿围着前长公主坐在篝火旁,徐焕心就唤了穆流旁桑到离火堆不远的草地上练剑,穆流桑欣然同意。
“唉,我看那两个孩子是互相有意啊,只是不知道他们自己明不明白?”前长公主看着草地上比划着的穆流桑和徐焕心,叹息着摇摇头。一个用情太深,一个不能直视自己内心,他们的路,注定不好走哇!
“太顺利得来的幸福,就不会有人珍惜了,若是他们互相有意,也有走到一起的缘分,那么多经历些挫折,今后他们才会去珍惜这分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看到篝火映着的两个身影,前长公主的贴身嬷嬷轻轻一笑,脸上洋溢着幸福。
“也罢,如果他们能够像你和文辅一样,那么经历这些就是值得的。只是文辅他…
离开你太早了。”前长公主看着眼前陪伴了她四十余载的嬷嬷,泪湿眼角。
“公主啊,虽然他离开得早,但是我从来不曾后悔,我觉得很幸福,此身能得他一心对待,是我的福气。”嬷嬷的嘴角轻扬,目光变得幽远深遂。
“你许是对的!”前长公主微微一笑,转而看向远处正在练剑的两人。
“唉,不对不对!”看着徐焕心又比出错误的招式来,穆流桑皱眉摇头,亲身比式起来。
“你看,依你刚才的动作,若是身体转动太慢,你的左下掖就会留下破绽,让敌人有机可趁,若他从你左下掖挑剑刺你左胸,那岂不是让你一剑毙命?”
“身体转动要快,哦哦,我懂了,这一招式好像胡旋舞…”徐焕心照着穆流桑说的做,惊喜地出声。
“胡旋武?那是什么招式?很厉害么?”看着徐焕心火光映射下有着些许汗珠却异样妩媚的脸,穆流桑不禁有些痴迷。
“啊?没…没什么。”
徐焕心看到穆流桑呆呆看着自己,马上觉得从脸烫到耳根,只好握着脸背过身。
“你不是说咱们快到京城了吗?可是一路走来都不见璃儿的消息,你说她这是去哪儿了呢?”
说到妹妹,穆流桑就忍不住皱眉,他大概已经猜到妹妹是跟何人所走了,但是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她已有身孕,又中了蛊毒。
二月的北方风雪依旧。北狄退居龟兹山后,并无动静,然而数月以来,萧寂从未离开雪峰山下的下戎城,而城外,驻扎着十五万平北大军。另外的五万大军已在半月前调往距龟兹山五十里的上戎城,以便随时查看北狄的动向。
萧寂站在城墙上,一身黑衣黑裘,风起,一丝黑发拂过脸颊,经过数月的征战,他往日白晰的肤色变成了小麦色,西北的风将他身上不多的书生气尽数扫去,此刻的他英姿勃发,一只手扶在被雪打湿的城墙上,微勾了唇角看着城外士兵在雪地里训练。这才是萧寂,京城中那个纠缠于儿女情长的他,早在西北大营中,褪却了那层优柔寡断的外衣。对于紫霜,他放不下的,只是内心的愧疚,长于军营的男子,对那个曾经他眼中外表刚烈内心柔弱的女子,更多的是怜惜。那个纯真善良、不谙世事、聪慧美丽的女子,才是他心之所寄。
想到穆璃儿,萧寂忍不住唇角大大的上扬,他对自己说过,会永远守护她的纯真,她只需在他的羽翼下,幸福快乐一辈子就好,他们不是还有孩子了么?
想到孩子,萧寂剑眉紧蹙,上次晋王来信说穆璃儿身中蛊毒,孩子和璃儿都性命有忧,且她被毁了容,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将军,京城来人了,说是要将军亲自去见他,好像…是急事。”身后李宵的声音打断了萧寂的思绪。
萧寂听说京城急事,神色一怔,何等急事竟派人亲自来见他?
“将军是否此刻就去见他?”李宵看见萧寂不动,以为他还要继续察看军情,忍不住出声提醒。
“定然是她出事了!”萧寂握剑的手突然握紧,脸色铁青,匆匆离开城楼。
李霄因萧寂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呆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追上去,京中让萧寂如此担忧的,大概是那一位了。
萧寂匆匆来到下戎城太守府一一他如今的住处,进门就看见一身黑色劲装的常影在前厅来回踱步。
“常影,京中出了何事?”还没进门萧寂因赶路而略带喘息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紧接着大步迈到常影身前。
常影看着眼前明显瘦了一圈却更加健朗、英气勃发、神色急切的萧寂一眼,先怔了一下,转而单膝跪地:“属下常影见过世子!”
“你起来吧!”萧寂单手去拉常影一把。
常影瞥了一眼萧寂放在他臂上的手,低下了头:“属下有负王爷和世子所托,世子妃她…不见了。”
“你说什么?”萧寂扶着的手一顿,说话的声音沉了几分。
“属下有负王爷和世子所托,世子妃不见了!”常影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头又低了几分。
突然,常影只觉脖上一紧,呼吸困难起来,萧寂原本扶在他臂上的手此刻正紧紧抓住他的衣领,手上青筋暴起。常影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直视萧寂通红的双眸。
“请世子责罚。”
“璃儿,这次又是被北狄人抓走的?她都如此了,难道还不愿放过她?她何罪之有?”萧寂看着常影,话说得咬牙切齿,此刻的他,恨不得把北狄人碎尸万段。
“回世子的话,世子妃是自己离开的。”常影叹了口气,果真是关心则乱啊!接着,常影把之前他们在穆璃儿房间发现的事一一道与萧寂。
萧寂皱着眉头听着常影的话,听到后面,稍微松了口气。
“如此看来,璃儿是跟人一起离开的,且那个人能护得了她周全。”
萧寂沉吟片刻,带她离开的那个人,必定是苏若无疑了。那么说来,苏若要么是带走她去疗伤,要么…就是带特她来找他了。
“常影,从现在起,我会分派人给你,你随时注意,如果璃儿来了西北,万不可让北狄人先我们一步找到她。璃儿如今可能功力尽失,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
从王府带来的暗部共一百多人,萧寂除了留几人隐在暗处保护自己外,其他的全分到西北各地,以探查穆璃儿的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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