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心迹

夜夜宴如太后所言在她的宫中举行，只因是随意为萧寂与穆璃儿接风洗尘。

宴中交谈甚欢，穆璃儿深深得到太后与皇帝的喜欢，太后甚至希望她和萧寂能一直留在京城。

“近来北狄国人越来越猖獗，竟敢入关，伤我臣民，朕身为临昱的君主，岂有任其在我临昱国土之上撒野？一旦一切准备好，朕定将其逐到极北蛮荒之地。”

皇帝一高兴，喝了很多酒，于是记起了前一久穆璃儿与萧寂遇刺一事，终于决定对付北狄了。皇帝说话时，不忘了斜眼看着萧寂。对付北狄，是他很久以来的想法，但由于这些年的临昱时有各种各种自然灾害发生，所以国库已经不充裕，自然也就不敢轻易发动战争。

穆璃儿就坐在萧寂旁边，她看到皇帝通红的眼睛看向萧寂时，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北狄欺人太甚，以为我朝好欺负，若皇上有朝一日要纵兵北去，寂一定跟随皇上，驱逐北狄国人。”萧寂年轻气盛，酒过三巡，听到皇帝的话就起身请命。

皇帝本就等着萧寂这句话，听到萧寂亲口说出，不禁哈哈大笑：“既然世子如此为国为民，朕就代天下的百姓先谢过世子。”

萧寂连忙称不敢，回敬了酒。

“宁南世子年轻有志，幼时又随晋王在军营历练，若是论起带兵打仗，我们皇室其他人谁能比得过呢？”一直在旁边饮酒的几个皇子达着哈哈声开口了，听不出谁是真心赞赏萧寂。皇帝身体不好，何时驾崩都是一个未知数，若是不在宫中，那么对皇位的胜算又小了几分。萧寂也一直都觉得奇怪，众皇子中，竟没有人想要取得兵权。

“寂惶恐。只不过要感谢当年皇上能允寂入军营，如今自当报效皇上。”

“世子在军营中磨练了五年的时间，其中所学，岂是我们这些日日呆在宫中的皇子可以比得上的？”大皇子端起一杯酒，眼睛微微眯着，斜看着萧寂。

“呵呵，大皇子说笑了。”萧寂也不在乎大皇子眼里的那一抹不屑，轻轻地笑了一声。

穆璃儿始终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这一切，等萧寂坐下了，又看见皇帝的妃嫔们和皇子们上前敬酒了，才将身体微微侧向萧寂：“相公哥哥，你真的想带兵打仗？”

萧寂听到穆璃儿的话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穆璃儿，不知他是喝多了，还是今夜的穆璃儿经过了精心打扮，总之她在灯光中看起来美丽无比。穆璃儿被看得脸微微发烫，连忙起身。

“皇上，太后，皇后娘娘，相公哥哥喝醉了，璃儿想先送他回去休息。”

“世子酒量真的不行。”皇帝已经喝得满面通红，举着酒杯眯着眼看向萧寂。

“不能喝就别喝了，来人，送世子世子妃回泰元殿。”太后抬头吩咐了宫人，又看着喝得正尽兴的众人：“哀家也喝高了，你们尽兴。”

“呵呵，朕今晚高兴，母后请便。”皇帝招来了宫人继续奏乐起舞。

“相公哥哥，你没事吧？”一回泰元殿，穆璃儿摒退了宫女太监，独自把萧寂扶到床上。

萧寂原本迷茫的眼神清明了几分，但依旧灼灼地看着穆璃儿：“璃儿，你今天看起来，怎么如此美呢？”

“相公哥哥，你到现在还在跟我开玩笑！”穆璃儿跺了跺脚，生气道：“你可知，我听夫子说，战争乃是天下最残酷的事，它会使人家破人亡，难道相公哥哥也要做那种事吗？”

“璃儿，北狄欺人太甚，上次趁我不在时想要杀了你，这次进京又在城外再次刺杀我们，况且，我临昱泱泱大国，又怎能任人欺负？”萧寂喝多了酒，此刻听到穆璃儿的话，看着她的眼神凌厉了几分。

“那若是他们不会再来侵犯我国，你还是一样想要去接命征战北狄吗？”穆璃儿也丝毫不示弱地回道。在她眼里，战争就是杀戮，牵连的都是无辜的百姓。百姓何错？为何那些不好的事总是落到他们头上？

“璃儿，人不犯我，我自不犯人，你放心，我当不会无故做那等无辜伤人性命之人。”萧寂说完，闭着眼靠在穆璃儿身上睡着了。

萧寂靠在穆璃儿身上，睡得似乎很安心。

“相公哥哥，璃儿只是怕你会变成璃儿不认识的相公哥哥。我很想知道你的心，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得知。不过你放心，无论你做什么，璃儿都会支持你、陪着你。”穆璃儿抱着熟睡的萧寂，轻轻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萧寂像是听到了穆璃儿的话似的，手突然紧紧地抱住穆璃儿的腰，生怕她会离开似的。

穆璃儿轻轻摸着萧寂的脸：“你知道吗相公哥哥？璃儿多想你能够一辈子陪在璃儿身边，璃儿想，自己已经有些懂得爹爹和娘亲的话了。这个，大概就是喜欢吧！可是，为何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为何，那个人不是我呢？如果一年后，你娶了她，那璃儿就会真的远远离开你了。你比我还不懂得知足，你的心有另外一个人，可却又要对我那么好，你是害怕我会离开那吗？你可知道，璃儿的心里好像只有你呢！”

萧寂醒来时，头痛欲裂，他一侧脸，嘴唇就触到了一处柔软，他微笑着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然而，就在他要起身时，她小声嘀咕了一声，伸手环住他的颈项,轻声道:"你敢欺负我,我就要欺负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都喘着气放开对方。穆璃儿软软地躺在床上看着萧寂，萧寂然则转身背对着穆璃儿，紧紧地握着双拳，天知道他正在多辛苦地克制住自己。

最近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要一看见她，就忍不住，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璃儿，你昨天晚上一定为了照顾我而没睡好，你接着睡会儿吧，太后那边，你不用过去请安了，我会去和太后说的。”萧寂头也不回地走出内殿，唤来了人服侍洗漱，然后又吩咐他们别吵了穆璃儿休息。

穆璃儿躺在床上听着萧寂的声音，一直到萧寂离开。她半点睡意也无，而心还在不由自主地为刚才发生的事飞快地跳动着。难道，相公哥哥还是喜欢我的？娘亲不是说，只有两个相爱的人才会亲亲吗？还是，他喝醉了酒，把我当成他喜欢的那个人了？相公哥哥，其实璃儿一直想听你亲口对璃儿说，你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璃儿呢？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璃儿也会很开心，璃儿很容易知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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