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方荇芷听完厉景行的质问，眼睛死死的盯着吕沁。

吕沁却不以为然，笑盈盈的对上方荇芷惊恐的眼神。

吕沁：“怎么了？这位客人这么大的反应，我还没说是不是呢。”

吕沁捧着杯子，轻轻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水，小小的抿了一口。这玫瑰泡出来的茶汤本来是粉红色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子里的茶汤像血一样鲜红。吕沁好像见怪不怪，表情享受似的愉悦起来。

厉景行：“是不是你。”

吕沁：“不是。”

吕沁回答的很干脆，方荇芷也就稍稍的放下心来。

吕沁：“是她听说我喜欢，她自己给我的。”

吕沁有点好笑的看着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的方荇芷，有些恶劣的继续说：

吕沁：“是她自己亲自动的手……你知道吗，她是用我给她的一支骨箭，毫不犹豫的戳向自己的眼眶。当时我也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把自己的眼珠挖了出来，用脏兮兮的小手捧着，给了我。”

说到这里，吕沁微微敛起笑容，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事。

吕沁：“你们知道我是怎么遇到她的吗？”

吕沁也没管她们接没接话，自顾自的说：

吕沁：“我当时在当地做了一场祭祀，祭祀之前我检查准备好的祭品的时候，忽的一下，一个瘦小的像……我也形容不上来了，就是特别瘦小。”

吕沁：“她上来就想抓桌上的葡萄，被我抓住了。她没动，就只是盯着我，眼神里没有乞求，只是有一种悲伤，然后就剩下无尽的绝望。”

吕沁放下茶杯，盯着厉景行身后的门。

吕沁：“我深知这种绝望来自何处，所以我选择放开她，给她一串葡萄，然后把她悄悄轰走。谁知道，当我回到我住的地方，她就在门口蹲着，缩成一团，只露了一双漂亮的眼睛，胆怯的看着我。”

吕沁：“我就这么看着她，她也就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决定把她领进门。进门之后，我就和她说了一句话：‘你的眼睛真漂亮。’没想到，她拿起桌子上用来祭祀的骨箭，就戳进自己的眼眶里，把眼睛剜下来，颤抖着放到我的手心里。”

吕沁：“我当时……只是捧着那两颗热乎乎、血淋淋的眼珠，不知所措。直到我抬起头，看着她脸上的两个流血的黑洞，我才赶紧给她止血，包扎。”

吕沁长舒一口气，眨眨眼睛，把眼神放在厉景行身上。

吕沁：“我后来问她：你为什么毫不犹豫的把眼珠剜出来给我，你不怕疼吗？她说……‘因为你对我好，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要把我所有的都给你，包括我的眼睛。只要你要，我就给。’”

吕沁说完这句话，笑的很开心，但眼睛里却闪着泪花。

吕沁：“那么姐姐，我对你的好，我从没要求过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做我的姐姐……好你可以不做，但是……你为什么要把我唯一的亲人残忍的杀掉。”

厉景行的嘴唇有些颤抖，眼神闪躲，却又极大的镇定下来。

厉景行：“因为我想活，连带着你，我也想让你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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