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别离

大概是因为从小修禅学佛的缘故吧，他长得慈眉善目，眼神明亮睿智，神色恍如活佛。而且，是个特别俊美的活佛。

南宫笑歪头看着他的眼，半晌方出声。

南宫笑：明空，你今日有些不同。

明空淡然一笑。

明空：自是不同，昨日种种昨日死，今日种种今日生。

南宫笑抚额。

南宫笑： 明空，你真是开口闭口都是禅啊！不过，你们和尚常说昨日之心不可得，今日之心不可得，明日之心不可得，既是万法皆空，那为什么还要修行呢？

明空：万法皆空，因果不空。昨日过如何，今日受着是，明日将如何，今日做着是。人修行是为了昨日之事不后悔、今日之事能慎重。

南宫笑： 明空禅师，信女受教了。

南宫笑的语气是平日难得一见的正经。

明空微笑。

明空：施主，你终是悟了。

南宫笑： 八年多了，差不多三千日啊！每天听你颂经，池子里的龟都快得道成仙了！

明空：已经这么久了吗？

明空仰头看向远处，朗朗晴空，白云缕缕，如宁静心湖上的丝丝离愁。

明空：我该向你道别了。

南宫笑一惊。

南宫笑： 你要走？到哪去？

明空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明空：自何处来就回何处去。

南宫笑：嵩山少林寺？你要回去当方丈了吗？

明空：不是，家师身体尚健。

南宫笑： 那为何……

明空：缘起而来，缘尽而归，一切皆有定数。

南宫笑： 那，无缘不聚，无缘不识，我们之间也是前世的因，今世的果吧？

明空：佛法无边，不度无缘之人，甘露广大，难润无根之草。施主与我佛有缘，若能舍妄归真，体悟自性，来日必能登上般若的大法船，到达真正的比岸得到我佛。

南宫笑黯然。

南宫笑：明空，你若不在了，这池里的鱼该怎么办？他们听不到你的念经声，会寂寞的。我也一样。

明空神色淡淡。

明空：世界很大，就像这星空一样，它不会因为一颗星星的存在而流光溢彩，也不会因为一颗星星的缺席，就黯然失色。你也一样。

南宫笑默然。

相遇总是猝不及防，而离别多半是蓄谋已久。

有些人终会淡出你的生活，既是无力阻止，那就只能坦然接受吧。

明空的离开是南宫笑人生中经历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别，有不舍，有怅然，有遗憾，也有悲伤，着实是难过了好一阵子。

南宫无垠和郭宝珠努力地开解她。

郭宝珠：朋友之间的离别都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南宫无垠：为了迎接不久后的重逢，我们得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南宫笑重重点头。

南宫笑： 嗯！

接下来的日子，心无旁骛，一心练武习文。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三年过去了。当年调皮捣蛋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个能独当一面的大小姐。

在南宫无垠接到来自太原的故交令狐楚的寿宴邀请函，正感分身乏术时，她站了出来。

南宫笑： 爹，让我代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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