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外戚专政

廖刚抱着阿建步履蹒跚地在山路上走，阿建的思绪已逐渐清醒过来。“爹，我哥呢？”廖廷拖着猎物奔上前，“阿建，我在这儿，”他的泪似珠子一般掉落下来。“算你…有良心，咳咳，你到底得罪了谁？”

廖刚盯着那男子好一会，那男子缓过来二人面面相觑。“此番受难是我连累了二位世侄，来日若有需要我萧某的地方，我必垂马坠蹬，略尽绵薄之力！”他抱了抱拳便要离开。

“仁兄何必如此着急，我看你身受重伤。不如将养些日子再走。敝舍寒陋，还希望萧兄不要嫌弃。”

他收起身边的剑，略擦拭了一番。“也罢，令公子助我杀敌。若我此时离去，唯恐拖累你们。”

浮玉山绵延不绝，时值春日却仍有寒冰积雪终年不化。白雪覆盖在参天大树的冠头摇摇欲坠，几枝寒梅傲立于残壁颓垣之间。枝头盘旋着黄莺正啾啾地叫着，他轻旋佩剑例不虚发，轻松打下了一对黄莺。

几人一路无言，廖刚斜睨了他一眼。“萧兄一路征战，此番落难不知以后有何打算？”“行走世间，除暴安良，奈何我被人追杀，恐怕难成此愿。”说话间几人已回到廖刚居住的茅草屋中。他将廖建置于榻上，在他剑伤之处，涂抹了从山中所采的草药。

“幸得萧兄赠儿良药，否则…”他环视着茅草屋的一切，桌凳灶台寒窗土墙没什么特别之处。那墙面挂着的一架弩吸引了他的视线，“此物是？”廖刚为儿子擦着脸上的尘土，一脸灰青色的模样显露出来。

“哦，这不过是架普通的追星弓而已。此弓射程之快，犹如清风过耳。”他取下来仔细的看了看，“追星弓？”这分明是把杀人于无形的利器，他拿在手里轻拨弓弦，声音清脆，弓弦之处还架设了机关。

此弓之重，让他这个常年杀敌的人都始料未及。让人惊奇的还是在弓身上的机关，开合弓甲多设机簧，可使重弓虽在手中却依旧稳健。即便敌人侵至身前，弓弦锋利也可做刀剑之用。敝裘尘土压征鞍，鞭倦袅芦花，弓箭萧萧，一径入烟霞。刃部较长，在十里之外，此弓穿透坚甲也不在话下。

“真是一把好弓，只可惜在此算是埋没了。”廖刚端了一杯清茶递与他。“只是陈年旧物而已，萧兄的腿可得好好用药。幸好浮玉山处寒冷，不至于得炎症。”

“那就多谢廖兄了。”他闭眼休憩片刻，忽然有拔剑之声逼近，廖刚持剑而来。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有朝廷之物，又怎么会出现在深山之中。”廖刚注视着他不小心漏出的锦饰，那是一对成色很好的玉佩，通身的纹理分明是皇家之物。

“让你发现了，廖刚，此弓的主人本是徐州枭果营的轻骑。无意中听到世侄提起旧事，我还没有怀疑。可是这弓乃是廖宇连之物，他力大拔山，勇冠三军。就是凭此弓才得了枭果营都尉的头衔。你说此弓是陈年旧物，你从不曾动，那为何还如此灵敏？”

廖刚垂首抚摸了弓弩，缓缓道，“是，廖宇连是我的父亲。永昌五年他被人构陷死于军中，父亲在世时曾令我思君报国。可他被奸人所害，我无力为其报仇。只能藏匿于深山之中。”

“廖刚，你不识得我了。我乃徐州萧时啊。”“萧时？你不是早已经被杀了吗？你师承沈慈安，可却叛门而出。众人皆说你与沈慈安多有龃龉，被沈慈安赶出师门。由此你去徐州充任了军师，可后来徐州被朝廷收复，你从此便杳无音信。”

“什么叛出师门，什么多有龃龉。我与沈慈安乃是政见不同，分道扬镳。只因我曾是建兴王的幕僚，而沈慈安拥立承乾帝，往事如斯，不同为谋。建兴王一世英明，不肯伐赵，却死于宵小之手。先帝断定他有谋反之心，建兴王又信了挑拨之语。举兵卫国，被诛杀于大堂之上。他们要的从来都不是独立掌权的建兴王，而是时时受制于人的承乾帝。”

“他们为求皇权排除异己，将所有参与这桩旧事的人都诛杀殆尽。如今我们又能怎样呢，大局已定…我要问问这苍天，天道不仁！这乱世不如推了他，干净！”萧时满脸泪痕目光狠厉，“我们都老了，再不复当年勇。可他们还有机会，他们于乱世之中无法保命。这么多年你还没有看明白吗，只有自己坐上那高位，才有说话的权利。”

廖廷站在茅草屋外看着二人交谈，只见萧时盯着他语速平缓，“你大义凛然临危不惧，你还有机会！我把我毕生所学全部教给你，你去打去杀，去把这乱世付之一炬。用我毕生之愿换你余生君临。”

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一般，廖廷重重地磕在地上，“我定不负师父所愿，此生为国为民。”

京都城

“太后，陛下去了妃陵。”承乾帝已如秋蓬一般去留无意，“淑妃接旨，朕惟赖乾坤德合，万民教化之功。咨尔淑妃沈氏，秀毓名门，丕昭淑惠，端肃柔嘉，敬慎持躬。礼合四教弘宣，符母仪天下之意。仰承皇太后慈谕，今赐尔宝册，承皇后位。”承乾帝抚棺恸哭，“鸢儿，从此你我便生死相随了。”“盖棺，盖棺！”

永昌十六年，承乾帝病逝于昭阳殿。

同年新帝李暄登基，继皇帝位，世称德阳帝。周太后重病在身，无法辅政。

周琼之子奉父遗愿，与叔叔周瑶联合宦官，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外戚专政。而多数朝臣皆因二人被杀。

内帏不修，关河不定，宦官当朝，外戚执政。

“太后，这奏折是想批也得批，不想批也得批。”辅国大臣周菁将京都城渝州卫的兵权，转与叔叔之子。

“周菁你可别忘了，这宫殿是皇上的宫殿，这天下是李家的天下。即便哀家耳聋眼花不胜当年，可这朝堂之事你休想蒙骗哀家。如果此事已成，那皇上就是你们手中的傀儡，怎么你想篡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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