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沈允之漫不经心道：“啊宸是何人？他现在在何处？”

将军夫人好像似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喃喃道：“我心悦之人，他....死了”

沈允之不解道：“怎么死的？”

将军夫人缓缓道：“我杀的”

沈允之冷声道：“为何杀他？”

将军夫人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的说道：“那一年，是将军在外征战的第三年，说来也奇怪，明明才三年，却好像过了好久好久，连他的模样也忘记了，我日日呆在将军府里，连个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偶尔听听乐曲。有一日，来给我奏乐的乐师病了便派了位公子来，模样生的俊俏，左眼角下有颗泪痣，美的摄人心魄，我知道，就那一眼我便心动了。”

将军夫人笑的温柔，轻声道：“而后的一段时间里都是他在为我奏乐，我在将军府孤寂的灵魂好像在为他而颤动着，他指尖拨弄的每一次琴弦都让我情难自禁、不由自主的一步步沦陷，直到某一日我让他留下，他便也真乖乖的陪着我，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里对我的情意，那一刻我是开心的。”

“有一次我情难自己的喝了些酒，醉了的厉害，便也没听曲，可他却担忧我的身子送来了解酒汤，我便再也忍不住了，与他耳鬓厮磨、翻云覆雨、日渐沉沦，那日后我便日日听他奏曲，有时还会趁人不备偷偷留他过夜，我们都知道这份爱见不得光，也都知道这是没有结果的，可爱便是爱了。而后的那段时日是幸福的哪怕是见不得光那也是幸福的。”

“只是好景不长，两年后将军便征战回来了，我便想着给将军留个孩子，也不算太对不起他，便也没再喝避子汤。”

“怎知啊宸趁将军出去处理工务时翻进了我的卧房，许是见我与将军相朝夕相处，夜夜同塌而眠，心生醋意吧，那一日便要的狠了些，我险些昏了过去，意乱情迷时谁还记得没喝避子汤这档子事。”

“而后没几天将军又要上战场了，将军也想要个孩子，说是有个孩子陪在我身边也能放心些，便在上战场前两日与我行了房事，怎知后来真的怀上了。我当时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因为那段时间我与啊宸也......所以不知生出来的到底是不是将军的孩子，当时想打掉已经来不及了，管家已经传信给将军，将军已经知道了，我便只好生下来。”

“孩子出生那日，将军一身是伤的赶了回来，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孩子便晕了过去，而我害怕极了，并没有因为将军的拼命赶回来确认我安全的样子而感动只觉得心慌，因为太像了，那孩子真的与啊宸长的太像了，那眼睛，还有泪痣真的与啊宸一模一样，若将军见到啊宸怎会不怀疑？我被吓的日日睡不着，在府内过的如履薄冰，生怕将军发现些什么，不知如何是好，而啊宸得知后与我说要带着我与孩子私奔，有多远便跑多远。可是我知道的，我知道将军哪怕翻遍天涯海角也会把我找到，我知道我逃不掉的。”

“最后我决定狠下心，趁将军外出把孩子闷死了，我与将军说孩子是因为突发高烧夭折的，将军赶回来后伤心欲绝，而我趁他不备偷偷将孩子弃尸荒野，因为我怕，我怕将军看到尸体后会发现，发现孩子不是高烧病死的，我只能这么做，我只能这么做！只有这样我才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心安理得的当我的将军夫人。”

“后来我又怕，我怕啊宸来找我，我怕他来找我会被将军发现，我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所有人都清理干净！后来我去找啊宸，啊宸笑着问我怎么才来，我说我一时抽不开身，啊宸低头便吻了上来，将我抱在怀里与我气息交通耳鬓厮磨时，我便知道这是个最好的机会，我便一刀插入了他的心脏鲜血喷了出来，我很害怕，可他却好像一点也不震惊，只是低头吻了吻我的眼睛道：“还是下手太轻了，只是这般轻轻捅一下可死不了人。”他抓着我的手用力又捅进了几分才轻声道：“这样才会死人，我知晓你的决定，从听说将军之子夭折后我便知，死在你手里我无怨无悔，我若不死，我怕我的啊苑入晚会睡不安稳，我以后不能陪着你了，照顾好自己,我的啊苑....””

那日后将军夫人日日心如刀绞，才知道原来失去他是这般的痛苦，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可是她的啊宸回不来了，她的啊宸到死都爱着她，将军夫人日日苦不堪言，活在了无穷无尽的愧疚中，夜夜被恶梦惊醒。而将军夫人与将军也渐行渐远，将军一直都不懂，不懂他的啊苑为何变了，以为是在怪他那日回来晚了，怪他来不及救她们的孩儿。现在将军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才是真相，这才是这么多年以来的真相，将军好像失了魂似的，一瞬不瞬的盯着瘫坐在地的将军夫人好似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一般，眼里尽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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