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中计（8）

皇后大寿，自然得大摆宴席。

更何况，这皇后是云氏的人。

“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云烨还没进到宴席中去，便被截了下来。

而耳边响起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让云烨有些想不出是谁。但能来的，地位定是也不低的。

“娘娘是忘记故人了嘛。”那人有着温柔的声音，就像是带着一池春水般清澈明亮，沁人心扉。与她说话时带着说不出的熟稔与温柔。她想，她已经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

“泓安哥哥，别来无恙?”云烨难得的唇角荡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来。自从儿时成为可触不可及的梦境后，儿时的伙伴也成为了再也没有交集的人。从最为熟悉的人，变成了彼此口中时不时出现的名字，也许很快就会成为心里那道若有若无的影子。

若说是真情，却实在容易忘记，若说是假意，却会一直存在于心上。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什么其实也不在意了。

只要安好，便胜过一切。

“一切安好，娘娘那些年过得如何？”男人看着眼前这张美艳到极致却又冷漠到极致的脸，突然的就想到了儿时眼前的女子是多么的鲜活。一袭青衣，最爱的便是骑马肆意狂奔，与他们喝酒到天明。那般鲜活的面孔是他在往后十几年里再也没有见到过的。

而眼前的女子。

一袭玄色的衣袍，庄严而肃穆，头上沉重的凤冠就像是枷锁，牢牢的扣在她的头上，与她的发相缠绵。这与他记忆里的那个模样相差甚远，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敢相认。

“极好。”对啊，她过得极好。

云烨又恢复了原本淡淡的样子。缅怀曾经也要有个限度，她已经缅怀够了，那么她就是北夜的皇后，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嘉阳郡主。

“极好……那便好，那便好……那便……甚好……”

男人喃喃自语，不知想到什么，只是一直重复着口中的话，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今日是娘娘生辰，臣，祝娘娘诞辰快乐，长乐无忧，万寿无疆。”男人露出极温柔的笑意。

云烨一顿，微微颔首，笑了一下：“我会的。”

等云烨走到正殿时，一众朝臣都已经提早到了，眼巴巴的等着今日的主角，皇帝与皇后。

云烨走过去的时候，甚至能清晰的听到有一些宴桌上倒酒喝酒的声音。

东道主都没有来，为人臣子的倒是喝上了。不用一旁的云俪提醒，云烨就能知道，在北夜如此猖狂无礼的，除了云氏子弟，便再也没有旁人了。

云俪瞧见了云烨的不虞，小声道：“是朗尚书的嫡三子，云氏都虞的次子，云氏夜侯一脉的钦天监……”云俪稍微点了几个身份不高不低的。但这夜侯一脉的钦天监倒是让云烨意外。

按理说钦天监不该如此无礼，是什么让这个一向谨小慎微的人变得如此无礼?

太过反常，事出有妖。

又有什么，是发生在她不曾注意到的地方?又殃及到云氏，亦或者是殃及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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