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严厉温暖先生×恭谨冷漠姑娘

浅舟先生×许源卿

◆山中岁月(一)

含梅斋不大，总共也就三间房，正屋里熏着梅香，让二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熟悉之感——东临梅香。左右各一耳房，虽然简单朴素，但明亮整洁，显然是有人特意打理过。

含梅斋旁边的院子就是季浅舟和两个徒弟的煮雨阁，那里有片极大的空地，想来是为了练武方便。

庭院四周围着木质的回廊，四四方方的院子，六七间屋子，有的像是书房，有的则改成了南北通透的敞间，大约是传道受业之所吧。

将许源卿和小千安置好，顾明秋便随季浅舟离开了。

黄昏将近。

许源卿还未见到人，也不知该去哪里找寻。自进了宅子齐昀就不见了踪影，后来顾明秋跟着季浅舟也不知去了何处。她不敢乱走，怕引得主人家不悦，便一个下午都和小千待在含梅斋。

看时辰不早，许源卿带小千去了厨房准备晚膳。来时，她专门看过，食材什么的倒也一应俱全，方便得很。

在许府没人管她们时，常常自己做饭，倒也没什么困难。只是到底南北饮食差异，一时间思虑过多，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路上，对待衣食住行季浅舟既不铺张，也不挑剔，许源卿并没看出他有什么明显的喜好来。

罢了，试试吧。

从书房出来，季浅舟三人才察觉已是这般时辰。

一下午，季浅舟先是查问了课业，将必要的事情吩咐下去后，齐昀便忍不住拉着顾明秋在一旁闲聊关于许源卿的事和所到之处的见闻。看到少年人晶亮亮的眼眸，也就由他们去了，不想竟到了黄昏。

望着天色，季浅舟刚想着那两个孩子怕是给饿着了，就看到一娉婷的身影早已恭候在廊下，见他们出来，上前行礼道：“公子，晚膳已备好了。敢问公子在何处用膳？”

微微挑眉诧异，季浅舟淡淡开口，“摆到前厅吧。”

“是。”

一盘盘的菜肴端上来，虽不比玉盘珍馐，但也看着精致可口。

齐昀惊讶看着许源卿和小千，“哇，这都是你们做到？好厉害呀！”

顾明秋也讶然附和：“是啊，看着就很不错，辛苦你们了。”

季浅舟微微挑眉，并不言语。这两个孩子给他的惊讶着实多了些，尤其是那个许源卿。

在他沉默间，耳边传来许源卿温和的声音。

“不知是否合公子的口味，若是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公子提点一二。”

说完后，福身一礼，“我与小千就在门外侯着，公子有事吩咐一声就好。源卿告退。”

“站住！”压抑下怒气，季浅舟不紧不慢地开口，却不给她一分目光，“一路上也没怎样，现在怎么又要多事？”

他虽最窝火许源卿这副作态，却也从不在用饭时训斥，是以压着怒意，语气不过带着几分冷然。

“路途中多有不便，感激公子体谅。只是如今既已到了府宅，我们总不能再乱了规矩。”

季浅舟冷笑一声，道：“呵，规矩？我的话就是规矩！”

他真怕自己被这个姑娘给气死，为了保证自己夜里不被饿醒，便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动筷用膳——虽然已经没什么胃口了。

好气呀...

许源卿被晾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顾明秋知她倔强，怕她再说什么惹先生发怒的话，便温声劝道：“源卿，你先和小千下去用膳吧。”

“是。”

晚膳后，顾明秋帮着收拾碗筷厨房，许源卿推辞，顾明秋温声道：“没什么，平日这些也都是我和昀儿做惯了的，昀儿让先生留下了，要不他早来了。”

他看了一眼许源卿，犹豫片刻接着说：“先生不过是嘴硬心软罢了，其实...很关心你们，不把你们当婢女的。只是有时候...骂过也就过去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公子放心，源卿晓得。”

“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叫我公子吗，我本就出身寒门，可不是什么公子，来叫顾大哥。”顾明秋笑着说。

“这...”

“小千都叫我一声顾大哥呢，怎得，嫌我担不起你的兄长？”说完故意板起脸。

许源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兄长还是笑起来好看。既然兄长都不嫌多个妹妹，源卿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大哥要罩着自家妹妹呀。”

顾明秋见许源卿愿与自己亲近，心中高兴，爽朗的笑着道：“那是自然。”

他没有看到许源卿微微低下了面容，眼尾隐去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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