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华录

1924卷十五

十一月二日。雨。

天空阴蒙蒙的。我早就知道要下雨。月不喜欢带着伞。偷偷把油纸伞塞在了她的书包里。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雨天路滑，还是决定去学堂接她回家。

——林桦生

Part1.

几月没下过雨。旱的不行，也冻的不行。估计再有几日就能下上雪了。今日突然有了场小雨，还恰恰好好在放学时段悠悠然然的落下，将归家心切的学生们困在了学堂中。

女学生们没有错过这个空闲时段，叽叽喳喳的和好友谈天说地。“我听说，柳芝下周就要结婚了。连请帖都散出去了。”其中不知道是谁突然鬼鬼祟祟的压低声音说到。“怪不得，这几日没见得她来上学堂。”随之便是种种猜想应和着。“瞎。这有什么。我前日听柳芝的好友说，她的结婚对象，是西洋留学回来的，穿着西装，梳着头发，好不洋气。定是个贵公子。”知情者羡慕的呢喃道。“是了，那算是柳小姐的服气了。”一片感叹声。

听着众人议论着，江月自顾自低头写着今日的功课，她对这些似乎生来就不感兴趣。

“月。你想不想结婚啊。”人群中有人看到在独自在课桌上用功的江月，挑逗似的朝她问道。江月闻言愣神几分，微微笑着摇头。“想也不想。”同伴们听她的回复都笑得合不容嘴，不死心的继续问道“那你会找北方人恋爱，还是南方人恋爱啊？”这句话一出，江月彻底没招了。未来的事，谁知道呢。她扭过头看着提问者笑骂道：“反正不找你。”

Part.2

林北在华中学堂里将学生们一个个目送回家，方才慢慢悠悠的收拾讲义，捎上了大门。中学放学较大学学堂早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恰好够他不慌不忙的前往大学堂，顺带欣赏沿路的风景。

可惜今天不凑巧。路过报社时有个小记者找他提问，他皱着眉进了社馆给人细心讲解。谁叫他是这报社名正言顺的社长，一切事物本就应该由他打理。现在虽有副社长帮衬分去了一些工作，不过名义上的社长依旧是他林北。

给小记者解答完困惑出来时，天上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打开怀表定睛一看，早就过了放学时段。他料定江月不会提前归来，依然朝着原定路线前行。

到了学堂门口，果真看到学生们聚集在一起不知道议论着些什么，表情夸张的好像是在谈论某件凶杀案。

“安之先生。”他正欲走入门框，却被温柔的女声叫停。“邢小姐。请问有何贵干？”此人他是认识的，但算不熟。也不过是报社偶尔的客人加同行罢了。“先生此次前来找谁。我现在是这学堂的受理人，没准可以帮到你。”刑之笑眼盈盈的朝他问道。可惜林北不领情。“我自己进去找她便是，不劳您费心了。”说着便收起伞往教室内走去。

邢之看着他修长的身躯配上浅色的大褂，样貌清秀的漂亮，心里好不欢喜。

Part.3

“江月，有人找。”外边的男学生进来传话。江月泰然自若的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可八卦的女同学们可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

“哟哟哟。是谁呢。”几个爱凑热闹的趴到窗口看江月和林北汇合。一边啧啧啧的感叹，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

“此人我认识！是华中学堂的安之先生，生的冷清漂亮，但是淡漠的很。我表兄弟在他班上念书，从未见过他笑。”人脉广的学生忍不住大声囔囔道。

“瞎说。我刚刚还看见他冲着江月笑呢，长的漂亮确实没的说。”“区别对待呗——你们怎这都不晓得。”“好喽你最机灵了，成吧？”又是欢笑着扭打成一团。

Part.4

走过了路口，林北确信这是那帮女学生的视野盲区，轻轻牵上江月的手。

“冷的。今早不是让你要增添衣物了吗。不听劝的乖乖。”他缱绻的语气在江月耳畔响起。柔柔的，细细的。

“我有时候总觉得先生不像北方人。”江月沉思着，突然说到。

林北一愣，追问道。“为什么。”

江月扬起漂亮的笑脸，“先生同北方女学生的说话语气是不同的！倒是我家乡的书生们也会这样说话。一股文邹邹味。”

林北含笑拍了拍江月的脑袋“早知便不来接你了，话也不晓得说的漂亮些。”

两人一路笑着回到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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