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诺你起了吗?”
安站在门口低声询问,但回答他的只是一片寂静。
“桑诺,你有你更好的生活。”
依旧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
“我不想你因为一时冲动耽误了一辈子。”
“……”
“罢了,我想说的话都在这帕子上,我放在门口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泪流满面的桑诺缓缓地打开了一道门缝。
“孤身此一生,青梅勿相憎。彼生长久时,竹马唯痴梦。”
十分漂亮的簪花小楷写在素白帕子的中央,平日里桑诺经常夸赞安站的字好看,可如今她宁可从未见过这字。
“你宁可终身不娶,也不愿意和我一起吗?”倚着门框慢慢滑落,没力气再嚎啕,眼泪无声的晕染了帕子上的墨。
“丫头,地上凉,去榻上睡会吧,要不爹去莓婆婆那儿买些糖糕回来?”
“爹,女儿其实没那么喜欢吃甜食,只是安站喜欢罢了……”
看着昔日活泼开朗的女儿如今这么痛苦,施青十分无措。当年爱妻生下桑诺就撒手人寰,这丫头就是自己的命根子。如今……
好说歹说劝桑诺回了榻上,施青默默地合上房门。
压抑了半日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一场秋雨一场寒,偌大的雨声掩盖住了桑诺的泪声,也用寒凉彻底封住了桑诺的心。
“丫头起来吃点饭吧,”一直到次日都没见到女儿出门的施青端着饭菜来到了桑诺门前,“丫头?丫头?桑诺?”
“吱呀呀~”推开房门,四下里空无一人。
桑诺走了,悄无声息的离开,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除了日常的几件衣服和一些散碎她什么也没带走。那块墨迹已经晕染了的帕子垂在床头,轻轻摇曳着边角……
肆
施青病了,急火攻心。
那天发现桑诺不见了,手里的饭菜在地上摔落个粉碎。施青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寻,满大街小巷的找,最终晕倒在戏园子门前。
栾奕四处派人出去寻找桑诺的下落,但,杳无音讯……
突然失去了女儿的施青似失了全世界那般,爱妻留下的唯一骨血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埋怨谁。
情之一字,两情相悦便是心头蜜糖,偏执一方便只有穿肠毒药。女儿的爱自己看在眼里,但安站的考虑也是为了女儿好,不爱不是错,施青不能怨。
“莓婆婆给我称两块糖糕,我闺女最喜欢吃了。”
“褚老哥,多给我画两个新样子,我闺女最近绣的越来越好看了。”
“闺女,闺女啊,丫头快来吃糖糕。”
施青每天游荡在小镇的角角落落,向每一个知道桑诺的人讲述着她喜爱的事,描述着她的生活,似乎她从未开。街坊们也只道他可怜,但眼看着他越来越疯癫,绣庄的生意越来越差,谁都无可奈何。
栾奕寻了附近最好的大夫来,无奈心病药石无医。油尽灯枯不过须臾时日,尽管尽心照料,但……
“老邻居啊…”病榻上的施青已经气若游丝了。
“我在呢。”
“那丫头是不是回来了?”
“快了,你快好起来他就回来了。”
“那丫头怎么就跑了呢?”
“她或许出去游玩散心去了,你可点赶紧好起来啊,要不她回来看不见你可咋整。”
回光返照的施青精神时好时坏,偶尔清醒偶尔糊涂。
“我的身子我知道,我只求你,找她回来,好好照顾她,那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啊。”
“你放心,我一定把她找回来。”
“我的绣庄也麻烦你帮我打理着,丫头回来总点有个家不是。”
“好,我一定都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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