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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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穿堂而过,惊动了正在阅卷的赵戚。

太子之位已定,天下大局已稳。

赵戚宫中妻妾并不多,皇子公主共有五位。

眼下皇后有一子,太子赵鸣尘。刘贵妃有一子,正是大理寺少卿藓王赵谕谦。华淑仪有一子,曾王赵文朗,傅昭仪有一子,千王赵梓君。

三个皇子里大皇子晏王赵鸣尘明事理通人情,容貌俊秀,脾性温润,受荣城各家男女喜爱,尽管是青楼里的小倌和妓女,他们也都想一睹这晏王的郎貌。

二皇子藓王赵谕谦在大理寺断案无数,精明贤能,虽貌不比晏王,但也是生得俊俏明朗,只是脾性坏了些,嗜酒,易暴怒。

三皇子曾王赵文朗脾性活泼大方,惯游乐人间,只有一个闲散官职,不过早些年也已经辞去了。

四皇子千王赵梓君才是四子中真正风流倜傥,温文尔雅的真君子,正如其名。年方二十四,生得一副好皮囊。

还有张贵人一女,早些年嫁给了荣城骠骑大将军祝景逸,此女唤赵淑清,是唯一的公主。

想到这赵戚心里宽慰了许多,褪下衣物,灭了灯?

皎月高挂,月光落在温王府里,正值夏秋交替的季节,晚风渐凉。

温云彻正倚着胳膊在园内吹凉风,手上拿着一盏酒盅,眼神也逐渐迷离起来。

皎月已至中天,长安城各家门户皆闭门灭灯,城中下了禁令,夜深需灭灯。可这温王府却烛火通明,巡卫的禁军非但没有停留还直接走过了温王府门前。

“王爷,夜晚风大,您还是回房吧。”

夜风簌簌,吹起了温云彻散乱的秀发。傅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温云彻身边。

温云彻扭头见来人是傅霖,笑了笑:“心烦意乱,只怕难安呐。”

“王爷有何烦心事,不妨说给在下听听,在下愿为少爷排忧解难……”

“排何方忧,解哪方难?”温云彻嘲讽地笑出了声。

“王爷,您若不信在下,在下也无能向您证明。”傅霖却道拱手行礼,既然寄人篱下,该有的态度,是要有的。

温云彻着一身蓝白常服,衣袖收紧包住了他的胳臂,腰间垂下一个靛蓝香包,香包底部还带了些淡蓝的流苏。常服上面点缀着些许绣花,不过温云彻并不喜花,只是喜这身常服单调清雅了些。

温云彻不动声色,没有回答的傅霖的话。

他举起酒盅,端详了许久。

温云彻脸颊两侧晕上了绯红一片,衣襟颈处已然半开,露出了他修长瑕白的脖领。他的头向后靠去,慢慢靠在了竹椅上,唇齿间半开半合说不出一句话。

温云彻抿抿嘴唇,头向后仰去,把酒盅一下子倾斜,清酒顺着脖颈的曲线顺流而下,半盅酒喝进去还没有洒的多,洒出的酒水浸湿了温云彻的常服。

“王爷,当心着了凉。”傅霖在一边看着温云彻,却没有动作。

没有温云彻的命令,他不能动。

温云彻自幼便有一种随遇而安的平静心态,这些年辅国大将军的地位他坐稳了,处理事情也是游刃有余,不过只是看他想和不想罢了。

傅霖的存在是温云彻的心患,傅哲和傅霖是亲兄弟,傅哲对自己乃至大唐都是虎视眈眈,虽知他勾结匈奴但也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赵戚信温云彻也只是因为他的名号。

皇帝总归还是要换的,来日处境若有变,温云彻自己也不能保证他能掰过傅哲。

温家如日中天也是因这辅国大将军的名号,对温云彻来说,现在温家权力越大,就越可能会成为将来温家和傅哲之间一战的突破口。

温云彻酒量并没多么好,但还是总喜欢在有心事的时候喝上一盅,每每如此没等喝完就先倒了,酒量可算得上是半杯倒。

夜色愈浓,夜风渐凉。

傅霖看着衣衫不整的温云彻摇了摇头。

俯身整理好温云彻的衣襟,然后环起他抱了起来。

温云彻已经醉的意识不再清醒,虽酒量不行,但他酒品还是很好的,没有吵闹,没有呕吐。只是静静地睡在傅霖的怀里,直到他被傅霖稳稳地放在了榻上。

傅霖为温云彻拉上被褥,然后坐在了他的榻边。

温云彻身边的侍女瑾欢端来了一盆水,和一方手帕。

“给我吧,我照顾王爷好了,你退下吧。”

“是。”瑾欢看了眼面色绯红的温云彻,放下水盆,退出了房。

傅霖将手帕打湿给温云彻轻柔地擦拭着脸颊和脖颈。

温云彻喝醉的脸颊红润,唇齿微张呼出些温热的气息。额前凌乱的碎发贴在打湿了的额头上。傅霖拂去温云彻碎发将方帕点在额头上,为他擦去汗水,又掠过脖颈。

温云彻脖颈上上下滚动的男儿喉结生的饱满,虽有坑坑洼洼,但也诱人心弦。

傅霖解开温云彻内搭的锦衣让温云彻的胸膛得到解放。

颗颗汗珠滑过温云彻胸膛,傅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别动……”原本熟睡的温云彻被这细微的小动作惊醒,嘴唇轻启含糊地吐出一句话。

“王爷,您又喝醉了。”傅霖开口道。

温云彻眯了眯眼:“傅霖?”

傅霖继续擦拭着温云彻的胸膛。温云彻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汗珠滑落的更快。

傅霖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是温云彻抓住了傅霖放在他胸膛上的手。

“王爷?”

温云彻转手揪住了傅霖的衣领,猛地坐了起来。

“王爷?”傅霖没有动。

温云彻眼神朦胧只觉得双眼发花,眼前人什么时候这么俊朗了?

“王爷,您想做什么。”

傅霖眼眸一沉,忽地失重。然后被温云彻一下推倒在了榻上,随后温云彻顺势压在了他的身上。

酒气扑鼻而来,傅霖一阵不适,想推开温云彻,却发觉温云彻喝醉了力气也这么大。

房外夜色暗涌,房内艳色重重。

“王爷您醉了。”傅霖皱了皱眉,他不知道温云彻想干什么,又为什么这么做。

既然不信傅霖,那温云彻又何必如此。

傅霖觉得好笑,自从发觉自己对温云彻暗生情愫便一直尽量避着他,闲暇时间看上温云彻一眼也心满意足。自温云彻从宫里回来便对傅霖多了些讥讽,他虽没有明说,却也能从他唇齿间听出那刻薄的语气。

既然不信我,又为何撩拨我?

傅霖想着冷下了语气:

“王爷逾矩了。”

房内窗户半开,一阵风吹来,温云彻似是醒了三分酒:

“你说什么?”温云彻贴近了傅霖,含糊着笑。

“你到底想怎么样。”傅霖眸子里愈发冷了起来,语气也强硬了些。

“你怎么这么好看。”温云彻伸腿锢住了傅霖,右胳膊支了起来将脑袋靠在了上面。

温云彻歪着头左手抚上傅霖的脸。

“王爷!”傅霖向后退了几分,企图躲开温云彻的撩拨。

“别动,小美人。”温云彻笑了笑:

“你真好看。”

傅霖苦笑道:“何必这样羞辱我。”

温云彻把玩着傅霖的乌发笑出声:

“可惜了这副好皮相,若你不是傅哲的弟弟,我定娶了你。”温云彻拂了拂傅霖的乌发,嬉笑道。

“王今夜喝醉了,莫说胡话。”傅霖别过头,咬着嘴唇忍受着这份耻辱。

只因他是傅哲的弟弟,便要容任温云彻这般羞辱。

“我没醉,小美人。”

温云彻放下右胳膊支起了左胳膊:

“我累了,换一边,不过这不影响,不管怎么看,你都这么美。”

傅霖语气冷了几分:

“在下不过是一介侍卫,承蒙晋王大将军厚爱,在下受不起。”

温云彻不语,瞪了傅霖一眼。他的双眸不再迷离,笑了笑松开了傅霖:

“傅侍卫可以退下了。”

温云彻退到枕边,躺下翻了个身,便睡了过去。

傅霖没有回应,转头下了榻。

他整好衣衫端走水盆,关好房门退了出去。

今夜格外冷,不知是傅霖的心冷,还是天气确实凉了。

这份寄人篱下的耻辱,也是从温云彻知道傅霖是傅哲的弟弟开始。

心上人的羞辱让傅霖死心了几分,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房内温云彻听到傅霖的关门声后翻身下了榻,在香炉中点上他爱的紫檀香,然后站在窗前望着傅霖离去的背影。

温云彻抹了抹嘴唇,整理好衣襟回到了榻上,睡了过去。

秋风萧瑟,秋意渐凉。

长安城染上一片秋色,城中植被皆落了叶,风也不断。

“小王爷,晏王殿下有请。”王总管恭敬地递上一份请柬。

温云彻看后将信纸原封不动地塞了回去扔到了一边缓缓开口:

“太子殿下好兴致,白日喝酒,是他赵家的风范。”

王总管吓得立马捡起了那扔在地上的皇家请柬,小心翼翼道:

“太子殿下点名要您一定到场。”说完将请柬递给了温云彻。

温云彻接过请柬,挥了挥手,傅霖走了过来。

“让他和我,一起去。”

傅霖愣了愣应道:“是。”

怡春楼是长安达官贵人吃喝玩乐的酒楼。这里放眼即是各名门王府的王爷公子。

太子赵鸣尘放着好好的专院不去偏爱这人声鼎沸的酒楼。

“殿下怎会想来这怡春楼坐坐?”藓王赵谕谦环顾四周,皱了皱眉。

赵鸣尘品了口茶,抬眸道:

“这怡春楼比我那太子专院热闹些,二弟不就偏爱热闹吗?”

太子专院是赵戚专门找人为太子修建的,琴棋书画样样具备,酒桌茶盏摆放整齐。

可是赵鸣尘不同以往的太子,不喜冷寡,只爱热闹。这专院自修建以来,赵鸣尘去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其他在座的二皇子四皇子听了太子专院几字后脸上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三皇子曾王见这兄弟几人难得一聚气氛却如此僵硬于是笑道:

“殿下说笑了,二哥只是关心殿下,一家人见面,别让气氛那么难看嘛。”

赵谕谦拂了拂袖:

“我顶撞了太子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虽说语气诚恳,可赵谕谦的眼睛却没有正眼看赵鸣尘。

赵鸣尘也不恼,他笑了笑:

“藓王何必如此?你我都是赵家人,这话若是让宅家和刘贵妃听了,怕是要惹得他们不悦了。”

虽然赵鸣尘和赵谕谦面上和和气气,两人心里却是各怀心思,两人一直以来相处都是面和心不和。

赵鸣尘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太子之位,定是他的。

“太子殿下好脾气,也难怪宅家会偏爱殿下了。”

“晋王到!”

赵鸣尘瞥了赵谕谦一眼,挤出了一个不算难看的笑,然后起身道:

“亲王兄弟们坐,晋王来了。”

赵谕谦方才和赵鸣尘闹这么一通,让在一旁的赵文朗和赵梓君受了冷落,两人面面相觑,敢怒不敢言。

赵鸣尘迎了出去,打开了房门。

赵文朗招呼道:“上酒!”

一旁的人端来了一壶酒,然后垂头立在房外。

“太子殿下千岁。”

温云彻欠了欠身,连带着傅霖给赵鸣尘行了个礼。

赵鸣尘扶了一把温云彻,面上带着笑:“请晋王落座?”然后转头看见了傅霖,上下打量了几下他道:

“这位是?”

温云彻甩开折扇,扇了两下,缓缓开口:

“这位是在下的贴身侍卫,傅霖。”

“贴身侍卫?”赵鸣尘拍了拍傅霖的肩膀,又看了傅霖两眼。

语气充满了不悦:“温大将军架子大了些,今日这一聚纯是为了促进你我的兄弟情,温将军带来了贴身侍卫,是怕我赵家几位皇子对你做点什么?”

温云彻合起了折扇道:

“殿下言重了,在下平日出门都带着这傅侍卫。”温云彻转头看了看傅霖又道:

“若是扫了殿下的兴,在下可以让他先回府干点杂活什么的。”

赵鸣尘侧了侧身,轻笑一声:

“这侍卫拿来做杂活真是暴殄天物。”

温云彻笑道:

“区区侍卫,何足挂齿。”

赵鸣尘被堵的说不出了话,俯身做了个请的动作,温云彻和傅霖都进了房。

“藓王,曾王,千王。”温云彻进门先给房内的三位皇子行了礼。

赵谕谦已经喝的烂醉,兴是被赵鸣尘气的,没有回应温云彻,更没有看他一眼。

赵文朗和赵梓君起身还了礼,恭敬地请温云彻入座。

玉盘珍馐满桌,珍奇名酒也已摆上满桌却没有一人动筷。

“不知太子殿下点名要在下来这怡春楼可是有何等大事要与我商讨?”温云彻落座后一直在观察各皇子的表现,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比谁都明白:

赵家兄弟是要有求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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