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救人

苏祈月又偷偷向楼下望去，当看到那熟悉的面庞时，苏祈月心中好似被刀刺了一般，眼看萧瑾墨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苏祈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开了沈云山拦住的手，快速冲下楼。当她看到全身是伤，面无血色的萧瑾墨躺在地上。她心里又是一怔。

闫玉和青鸢听到楼上有人跑了下来，循声望去，居然是他们多日一直在寻找的苏祈月。青鸢虽然有些气愤，可语气还是保持镇定，道：“苏小姐，你最近几日在何处？”苏祈月没有说话，她忙着给萧瑾墨检查病情，根本就没听到青鸢说的话。青鸢见她不说话，实在控制不住，冲她吼了起来:“主子因为你闯入了…，就是为了救你，才弄一身伤的。结果，你不仅没告诉我们，还到了天府城，待在这个药堂里。你知不知道主子差点就…”青鸢说不下去了，便一气之下，转过身去。

苏祈月听到了青鸢所说的一句话，“主子是因为你去的。”心里更加惭愧。她没想到萧瑾墨居然孤身一人去了暗影阁，就是为了找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苏祈月也并没有跟青鸢解释，她继续替萧瑾墨把脉。她听着脉象，随后缓缓向青鸢开口:“他是余毒发作，又中了一种新毒。旧伤新伤加在一起…”青鸢听到这番话，脸色大变:“什么？你说，大人之前就…”苏祈月没有多说，只是心中更加惭愧，之前也是为了救她，所以余毒还未清理干净。青鸢又道:“那他现在又是中了什么毒？”苏祈月简洁明了:“断肠红。”此话一出，堂里的人皆是面色一变，可只有沈云山嘴角微微一扬。苏祈月又缓缓开口:“断肠红其实是海棠花，只不过它的汁液有毒。我方才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伤有点微微泛红。我就突然想到了，这可能是某种花枝的毒，在结合他的症状就判断出这是海棠花的汁液。”所有人听到这番言论又是一怔，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懂点皮毛！

随即，苏祈月找到了放在一旁的甘草，并叫旁边的一个丫鬟去烧水，煮甘草。旁边的丫鬟早已被苏祈月一连串的做法给惊到了，站在原地愣了愣，随后立马噔噔噔的跑出去了。

众人也都震惊了。起初，她跟着沈云山刚进百药堂的时候，根本没人把她放在眼里。但是今天，这一举动却改变了很多人对苏祈月的看法。旁边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这小姑娘还挺厉害的！”“是啊！是啊！动作真娴熟。分析的问题也和症状也头头是道。”

但也有一些人还是不太相信苏祈月：“这只是她碰巧运气好而已。”“学了点皮毛就出来丢人现眼。可能就是她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我看她也不像真正学过医术的样子，就算学过，也顶多是一点皮毛。”

不出意料，这些言论全都传入了苏祈月的耳中，她并没有多管，而是十分担心眼前的人。萧瑾墨面上没有一丝血色，点点血迹沾在他那苍白如纸的面上也是显得美艳绝伦，可她现在根本没心情去欣赏。“他是为了救你才闯入暗影阁的。”这句话到现在还不断地在苏祈月的脑海中回响。“是啊！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去找他，也不至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她意识太任性了。”青鸢和闫玉看着还蹲坐在地上，一直看着萧景墨的苏祈月。也并未言语，他们只知道，现在除了等，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二人心中皆是无奈。

这时，被苏祈月派出去煎药的小丫鬟跑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药。属于中药本身的苦味在空气中慢慢散开，苏祈月双手接过汤药，就对闫玉说:“你把他扶起来，我给他喂药！”

她这一举动又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许多在堂内的人皆是面色一变，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也都注意到了百药堂内的动静，三三两两的聚集在此，看着眼前那一幕。一些人又开始说三道四:“哪有姑娘家看诊的，现在那姑娘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给那男子喂药。实在是有失体面啊！”“就是！就是！这也太不妥了吧。”

苏祈月也不管那些人只顾着给萧瑾墨喂药，现在她心里只想着让萧瑾墨赶紧醒来。喂完药后，苏祈月又站起身拍拍发酸的双腿，对齐离问道:“齐公子，你们这里有没有客房？”“有的，有的，你跟我来。”齐离也不含糊，直接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苏祈月先走。她又扭头对闫玉说:“你把他带上，跟我走。”闫玉也是二话不说就跟着苏祈月走了。

四人终于到了后院，齐离随便指了个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房间，就对闫玉说:“你们去那间吧。”苏祈月看着那有些偏僻的客房，顿时就明白了齐离的意思。她原本想跟闫玉一同进屋的，但又想想让别人看到可能又会有一些不好的影响，就停在了门口。她闫玉和关照几句就离开了。

此刻，堂外的人群自知人以离开，热闹看完，就散了。苏祈月返回到大堂内，和大堂里的人一起收拾残局。原本在楼上一直未下来的沈云山也在慢慢走到了苏祈月的面前。苏祈月也正好想问沈云山:“沈老，你为什么刚才不下去救人，而且还不让我下去？”“我…”沈云山一时语塞。他的眼神中出现了一抹黯淡，很快又消失不见了。苏祈月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自知沈云山不想说，便不再多问了。看来这位沈老和萧瑾墨也有着不简单的关系，苏祈月心里暗叹。

这时，一旁在收拾的青鸢也来到了苏祈月的面前。她对苏祈月拱手作揖，道:“对不起，苏小姐，方才是我一时冲动，说了一些不好的话，请您不要在意。还有，多谢你就救了我家公子。”苏祈月也笑了笑:“没事，其实，该道歉的是我。我当时不应该任性跑出来，还没有跟你们说，是我不对。”

齐离又去看一眼萧瑾墨的病情，随后，一脸带笑，慢慢朝青鸢这里走了过来:“这位姑娘，这位公子可能要在此多休息几日。不如你也先在此住下吧。”青鸢拱手道谢:“多谢这位公子了。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在下齐离。”齐离忙不迭地回答到。青鸢又是一谢，“那就有劳了，齐公子。”齐离只是笑笑，也没说话了。

萧瑾墨醒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三刻了。闫玉在这段时间一直在萧瑾墨旁边，看到萧瑾墨醒了，闫玉略有些激动:“大人，您终于醒了。”萧瑾墨此刻面色还是有些泛白，他清了清嗓子:“这是何处？”“大人这里是百药堂，是苏姑娘救了你。”萧瑾墨听到了闫玉口中的苏姑娘立马坐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说的苏姑娘是谁？”闫玉有些不高兴了：“当然就是大人您要找的苏祈月了。”萧瑾墨当然听出了闫玉语气中的不太对劲，就随便找个理由，把闫玉支出去了。

萧瑾墨披上了一件披风，随意整理一下就出了房门。此刻是初春，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丝冬日的寒冷。苏祈月也想看看萧瑾墨恢复的怎么样了，她还没走几步，正巧就看到了刚出房间的萧瑾墨。萧瑾墨正看着庭院中的梨花，听到脚步声，感觉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他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身影。微风轻轻吹起了几朵梨花，也轻轻的吹起了苏祈月的三千青丝。二人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一句话都未曾讲过。

良久，苏祈月回过神，慢慢走到萧瑾墨跟前。有些羞愧道:“那个，萧瑾墨，对不起。我…”苏祈月还未说完，萧瑾墨就一把抱住苏祈月，她顿时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苏祈月懵了，萧瑾墨怕不是中毒，脑子出什么问题了吧！她一把推开萧瑾墨，顿时红了脸。有些生气地质问道:“萧瑾墨，你干什么啊？”原本说的理直气壮，可越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萧瑾墨下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失分寸，我方才做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萧瑾墨心里暗暗想着。随后，他清了清嗓子，向苏祈月微微拱手，道:“多谢苏姑娘出手相救。”苏祈月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她就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萧瑾墨。当萧瑾墨听到沈云山三个字的时候，面色微沉。苏祈月看出了他面上的不对劲，开口问：“怎么了！”面对苏祈月疑惑的眼神，萧瑾墨刻意的躲开了，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淡然:“没什么。”苏祈月又缓缓开口:“那个，我听…我听青鸢他们说你去了暗影阁。”“嗯。”简洁明了，好似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苏祈月面露羞愧:“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告诉你们我在哪，其实我之前想去找你们的。但是，那个沈云山就把我带走了，我原本想写信给你们的，但好像都没有被寄出去。”萧瑾墨的眼神又暗了一分，苏祈月又给萧瑾墨把了把脉，确认无误后，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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