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我结婚时，是冬至，天冷极了。

我披着红盖头，在罗鼓喧天的阵仗里，在顾苓结婚同一年，嫁给君梁。

君衍允其实跑来问过我，为什么要嫁给君梁。我说君梁才华横溢，为人知书达礼，翩翩公子。我心悦他。

君衍允哽住，接着他说，我母后说要给我说亲，是平安王家的小郡主，娇纵的很。

跟你性格很搭配，正好管住你。说完，我想起这个人在京城的风评也是个混世魔王。

“可我要你！”君衍允大喊，我再看他已满眼泪水。

我替他这次亲手替擦了擦眼角的泪，边笑着对他说，“要什么，臣女做的豆糕吗？殿下您只能以后吃宫里的了。您实在是跟臣女的豆糕有缘无分呐。”

君衍允已经失声，我替他擦好眼泪便离开，留下他一人在原地。我已经是要嫁人的姑娘，不能再跟他有太多接触。我一直是个很狠心的人，这一点跟我的母亲特别不像。

转身走掉的时候，我自己都没察觉到泪珠从我眼角滑落。

婚后，我跟君梁恩爱有加，至少在人前我们是这样的。人后，君梁在刚开始结婚的那年里，他总是透过我去看另一个人。他喜欢看，我就装成她，所以我们很恩爱。

又过了两年，我一点点见，君梁从无人问津，又到春风得意。太子君旻自被召回京城，晋恪帝对便他限制颇多，明褒暗贬。

君衍允也在今年开春封王成婚，是那个平安王家的小郡主，叫安安，确实很娇纵。

成婚当晚便将惹她生气的君衍允扔在房外，不许他进去，成为好一阵京城笑谈。君衍允大多听见都是说在边疆，小郡主没成婚就不听劝阻跟在他身后去往边疆，成婚干脆两人一直守在边疆，两个人感情好的让人羡慕。

顾苓我挺久没听见她的消息，只在回顾府是听说，在太子府闹腾这，闹腾那，被太子一直冷落。不过再怎么样也是个太子妃，不会差到那，只要她自己的性子改改，别老是觉得自己还是顾府大小姐，顾府那点小机灵，不够她在皇宫里用的。

顾苓终究没能当太久的太子妃，性子也没太多变化，唯一变得是能会看人说话了，不再傲着性子。晋恪帝夺了太子之位，说太子即有失德行，又助不正官风，将君旻禁闭东宫。君旻千算万算，还是没能防住晋恪帝下手，没赢过晋恪帝，温皇后也一样被晋恪帝以需修身养性的理由送往佛堂，礼佛。

顾丞相有什么影响，他也有，但影响不大。顾丞相跑去跟晋恪帝说自己年事已高，要解甲归田。晋恪帝没想过给他辞官，客套性的给顾丞相一个闲职，就当事情过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开春的时候，我去见过一次君衍允。他比少年时英俊威武，整个人像青松挺拔，精神抖擞。他不太想面对我，我能理解。

可我需要他手里的权力，他对我的支持，作为我最后的保障。顾丞相再怎么样我不是他亲生的，顾苓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她才会是顾丞相最后的底牌，我只是个軍。

谈好后，我们离开，他说我变了。我告诉他，我没有变，我一直都这样。

他说，他最喜欢以前的我。

我回他，变得人是你，是你会看人心了。我不分以前和现在，但你还是那么笨，会被我的三言两语说服。

君衍允没有回我， 我们两个人的分别是不欢而散的。

这回是他离开，留我在原地，我静默地看着他离开，直到影子都消失在天边。

我跟温皇后的交易，没人会知道。就像也没人知道，明明晋恪帝与温皇后相伴十余年，也会害怕对方，不停地算计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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