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南芷听见外面两人离去的脚步声，慢吞吞从桌下爬出来。

站起时没控制好力道还是怎得，一下有点儿头晕目眩。

南芷往前面桌子撑去，大约几秒过去眼前清明起来。

一眼便瞧见桌上一张纸，上面写着“沅有芷兮”。

顺着视线南芷轻轻把四个字念了出来，而后对字产生了兴趣“字不错。”

一看就是练过的。

南芷练过硬笔，没练过软笔，看着这个字心痒痒起来。

南芷移开视线看起屋内摆设，屋内简洁大气，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左右两边放着书架，上面都是书。

怪不得之前南芷跑进来找铜镜找了许久，原来是书房。

想到铜镜南芷想起到现在还没看清自己的样貌，又寻起了那面铜镜。

这次她一眼就找到了，在书架上。

南芷拿起来对着脸，细细看着。

这张脸跟另一个时空看起来一样，桃花眼，高鼻梁，除了右眼下方的胎记是不曾有的。

南芷仔细琢磨着这个胎记的形状，像花瓣又像张开翅膀的蝴蝶，粉白粉白的。

许之卿找舒沅汀本来也没什要紧事，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舒沅汀回到书房就看见南芷又拿着那面铜镜，轻笑道:“就这么喜欢？”

南芷正聚精会神看铜镜，被他这么冷不防的一句话吓一跳，铜镜摔在了地上，碎成两半。

舒沅汀也没料到这小姑娘就这么把铜镜摔了，有点儿内疚得走上前去，刚想说话小姑娘却先开口了。

本来南芷被他吓到心里挺烦躁的，但是一想是自己有错在先，先是私闯人宅又拿别人东西，最后还把东西摔坏了。

南芷撇了撇嘴，慢吞吞的说：“抱歉，我会赔你的。”说着可怜巴巴的看着舒沅汀。

毕竟南芷原身还在他屋前的药圃里，若是这位神君大人生气还不得被连根拔起。

况且他还是皇室之人兼大将军，书房这么隐蔽的地方她着实不该来，万一被以为是来偷盗机密的就不好了。

舒沅汀对上南芷视线，本以为这小姑娘会生气，没想到道歉了。

当然，舒沅汀也不会知道南芷在这短短时间内脑补了多大一部戏。

舒沅汀挑眉道：“怎么赔？”

南芷感觉被他这挑眉的动作电到了，结结巴巴道：“银、银子啊。”

舒沅汀慢条斯理道：“那可不行。”

南芷瞪大了眼睛：“怎么不行！”

舒沅汀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她这些小表情，一本正经道：“噢？你现在有银子啊。”

每次舒沅汀在一句话后加上一个“啊”字，南芷都能自动给这个字加上“~”的符号。

被他这么一说南芷想起来，她没有银子。

南芷嘿嘿道：“额……好像是没有。不如等我有银子再还你吧。”

舒沅汀假装为难道：“可是这是御赐之物，买不到的。”

南芷退一步咬牙道：“多给你几倍价格嘛，好商量的。”

舒沅汀步步逼近：“利息呢？”

南芷这下怒了：“你怎么这么计较，不就是一面坡镜子吗！照又照不清，还不如找条小溪照！”

舒沅汀见她炸毛了只好点到为止，给她条明路：“我缺个丫头给我端茶倒水，你来，算是相抵了。”

南芷一口气还没完全咽下，大声说：“想的美。”

舒沅汀笑了：“想的美？”

南芷被她一笑又晃了眼睛，转头一想不用再“住”药圃的话，好像还行。

南芷讨价还价：“包吃住吗？”

舒沅汀看她眼珠子一个劲儿得转，还以为她不乐意又在打注意呛自己，一听这话就同意了。

舒沅汀淡淡道“可以。”

南芷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嘀咕道：“你不是皇上兄弟吗，怎么缺丫鬟。而且以你的姿色，在大街上一站肯定有很多人投怀送抱吧？”

舒沅汀慢慢靠近她弯腰与她对视：“我的姿色？什么样啊？”

南芷被他的举动吓得边后退边推他肩膀，脸红道：“没有没有。”

舒沅汀不再逗他回到桌前坐下，南芷赶紧出了书房，两只手捂着脸颊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真没出息”说着往自己脸上一拍。

舒沅汀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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