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长陵(五) 是心上人。

东皇太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次的神色倒是变得恭敬许多：“于公子，你方才那一招叫什么？能不能教教我……”

东方曜摇了摇扇子，道：“并无不可，那我们的入城……”

东皇太一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不瞒你说，我最大的爱好，便是学武。”

不是看话本么……施离笙又抽了抽嘴角，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她的嘴角好似得了时不时抽搐的病症。对东皇太一道：“我这边要绣什么，有规定么？”

“我们长陵城最优秀的绣娘，可以在一炷香之内绣出一朵栩栩如生的芍药花。你随便绣绣吧，到时候我拿到城主那交个差。”东皇太一摆了摆手，又道：“于公子，你看……”

施离笙接过针线与绣布，东皇太一看着眼前这个弱质芊芊的蓝衣少女，极不情愿地点燃了一炷香。这看起来娇生惯养，风一吹就倒的大小姐，哪里绣的了这等粗布。

施离笙虽是开发组的设计人员，更是负责游戏人物形象设计的美工工作。她本觉着，只是绣个花而已，必定难不倒她。

可问题在于，绣花同绘画原不是一回事。更何况这绣布触感坚硬，比寻常之布粗糙许多。这就好比即便是天下最巧夺天工的绣娘，也难以用绣针在马蜂窝上绣出一朵绝世名花。

今日阳光甚好，微风不燥。不远处，白衣少年伫立阳光下，瞳孔望着她，眼神冷清而专注。

她抬手，眼前的绣针仿若化成画笔，一针针在布上织就图案。

这柱香，已然燃到尽头。

东皇太一探头过来瞄了一眼，赞道：“没想到小丫头真会啊，你这绣的是不是一只骑在木棍上的熊？”

施离笙无语凝噎，她绣的，分明是阿曜手握逍遥剑的模样。半晌，艰难道：“很接近了。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熊其实有那么一点，像个人？”

……

东皇太一处于久久不能言语的震惊中，二人趁机溜进了城。

施离笙拿着绣布，嗫嚅了一会道：“阿曜，其实这是……其实我很会描摹的，只是那布料材质过于粗糙……你若不嫌弃……我想……”

后半句却没能说出口。施离笙咬了咬唇，她的心上人，白衣卓绝，举世无双。她想绣出他举剑的风姿，灼灼风华。可想到她这是第一次送阿曜礼物，又觉得有些寒酸，怎能送阿曜这样的礼物。

先前把他当做弟弟的时候，她一直任性潇洒，肆意妄为，而今两人明了了心意，她骤然发觉，原来自己也会如此患得患失。

东方曜接过绣布,眼底有些莫测笑意：“既是绣的我，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施离笙讶异道：“你看出来了？”

他颔首，方才阿笙织绣的时候，眼里所望的，便只有他而已。

看到白衣少年接过绣布，小心妥帖将其放于衣襟内处，贴身收藏。施离笙心口像打翻了蜜罐般，浸了味的甜。

她喜欢的少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少年。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就是她的心上人。

下一次，她定要把最好的他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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