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间章：真相的另一面

觉悟篇-上：寻找觉悟的路途

废弃大楼内

灭与迅踏入了一贯待着的昏暗房间里，毁烂的墙面，天花板上滴下的水滴，都在将这里映射为一处常人不愿多呆的破旧屋子，这也为二人迄今以来的行动提供了隐蔽与帮助。

灭亡迅雷·迅：“灭，说起来，你安排给我的刺杀任务好像失败了耶？就这么放他们回去可以吗？”

迅坐在电脑旁的凳子上，无所事事的晃着腿，看向了面前的灭问道。

灭亡迅雷.灭“已经是没办法的事了，他们突破了军用人机偶，欧尼科，新式军用人机偶，和艾卡尔的层层袭击。”

灭亡迅雷.灭“我们预备刺杀樱井乡的资源有限，接下来还需要用在对抗零一与艾姆斯上。”

灭亡迅雷.灭“更何况他们已经得知了部分真相，对我们而言，再去刺杀樱井乡，已经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灭亡迅雷.灭“当然，至少我们还回收了有着丰富战斗数据的艾卡尔绝灭钥，不算一无所获。”

灭坐回了电脑前，伸手从电脑旁拿出了一个大型容器，将手里的暗棕色绝灭钥插入了空槽里，随后放回了电脑旁，同时为迅解答着它的疑惑。

灭亡迅雷·迅：“好吧……”

迅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低下了头。但过了一会，又抬头问道：

灭亡迅雷·迅：“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回我的密钥呢？”

听到迅的问题后，灭略显生硬的转过了身，看向了小心翼翼的迅。

沉默了一会，灭还是开了口：

灭亡迅雷.灭“我们的同志载入至密钥里的骇客系统一直在运行，只要收集到零一与艾姆斯足够多的战斗数据，你自然就能前去拿回。”

灭亡迅雷.灭“毕竟，这也是「亚克」为了你的成长而制定的计划。我们只需要等候，合适的时机，与「亚克」的允许即可。”

说完，灭打开了电脑，继续输入着隐晦难懂的指令，而电脑旁的器皿里，一个亮棕色的绝灭钥正连接着几条深黑的数据线，似乎是在完善着什么。

无事可做的迅则坐在了灭的一旁，观看着这项自己一窍不通的完善数据工作。

艾姆斯基地 负责人办公室内

西铭隼人：“你是说，从进入黎明小镇开始，灭亡迅雷就一直在派魔机偶袭击你们么？”

依旧坐在椅子上的隼人半撑着脸，饶有兴趣的问道。

不破谏“没错，数量繁多，懂得分头击破，还有着精良的装备。做到这份上的灭亡迅雷如果不是想灭口，那也许只是单纯的在“欢迎”我们进入黎明小镇。”

脸上贴着几片创口贴的不破站在桌前，自嘲的向隼人解释道。

西铭隼人：“噢……那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隼人问道。

不破谏“……”

不破谏“摔的。”

不破沉默了一会，心虚的回答着隼人。

刃唯阿“噗……”

一旁的刃唯阿听到了不破的回答后，忍不住笑出了声，但看到转过头来，一脸恨意盯着自己的不破，又连忙收起了笑容。

不破谏“你笑什么？”

刃唯阿“没有。”

不破谏“你嘲讽我？”

刃唯阿“真的没有。”

不破谏“……”

听着刃唯阿强忍着笑意的回答，不破无语的揉了揉脸。

不破谏“先不说这个了，我想知道，为什么金刚密钥设置了锁？”

不破从口袋里拿出了金刚密钥，询问着隼人。

西铭隼人：“啊，这个啊。”

隼人像是正好想起来一般，开始对不破进行解释。

西铭隼人：“我也是在不久前才得知的，哉亚近期在研究关于巴尔坎与瓦尔基里的特殊项目，通过考量强化方向，开发出提升行动效率的全新密钥。”

西铭隼人：“正因如此，会更考验你们的身体与心理素质。”

西铭隼人：“所以，巴尔坎与瓦尔基里的强化密钥都会设置权限锁。只有你们突破了这层考验，限制才会解除，之后也可以进行正常使用。”

西铭隼人：“所以恭喜你，不破。接下来，你可以正常使用这个密钥了。”

隼人为不破拍了拍手，似乎是在恭喜着他获得了新的力量。

但不破似乎依旧不太满意，脸色里透着一股怨气。

不破谏“所以，这个锁的限制与解除方法是什么？”

不破谏“为了开这东西，我可是差点把命给搭上。”

不破环手于胸，问向了隼人。

西铭隼人：“考验是与使用的动物之力有关的，这一点你应该也能猜到一些。”

西铭隼人：“金刚密钥的锁，便是让使用者必须拥有与金刚一般，无往不破，坚韧不拔的心灵。只要你全神贯注的掰开密钥，它便会在确认你的脑电波与它同调的情况下，自动解开权限锁。”

西铭隼人：“不过嘛，若是力量能同样达到金刚的境界，一样是可以突破的。”

西铭隼人：“不知道，你是哪一样条件合格了呢？”

刃唯阿“噗哈哈哈……”

隼人为不破解释着的空隙，刃唯阿又一次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这一次连隼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破谏“你……！”

刃唯阿“好好好，我出去。”

见不破似乎想发飙，捂住嘴的刃唯阿摆了摆手，识趣的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不破谏“呼……我知道您想调动氛围，但挖苦我的玩笑，还是少开一些吧。”

不破谏“刃这家伙，总逮着我的事不放，喜欢看我出丑。”

不破无可奈何的说着，摇了摇头。

西铭隼人：“是吗？但我看，她还挺关心你的。”

这一次轮到隼人环手于胸，他朝后躺去，背靠着椅子微笑说道。

西铭隼人：“其实关于福添准的出入黎明小镇申请，最开始是不需要让她亲自去进行安保工作的。”

西铭隼人：“毕竟对方是那个同样有着变身能力的飞电副社长，与其说是我们保护他，不如说是让我们尽量不拖他的后腿。”

西铭隼人：“但即使如此，她也主动跟上了部队，选择主动蹲守在破晓之桥。原因，不言而喻。”

隼人挑了挑眉，手指不时敲着木桌，缓缓的说道。

西铭隼人：“因为她知道你也会来，她怕你会出什么意外。”

听到隼人的话语，不破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疑惑，随后变成了不解。

过了一会，不破才开了口：

不破谏“只是怕我的死会给艾姆斯带来什么损失吧？她的性格我很清楚，表面上重情，实际上只会考虑一个人能给她带来多少利益。”

不破谏“如果我不是特别行动组组长，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队员。她会多看我两眼么？”

隼人笑着摇了摇头，神情里带着些许嘲讽着不破的意味。

西铭隼人：“你知道奈绪舞子吗？她是精英作战组里唯一一个，综合实力与刃唯阿不分上下的队员。”

西铭隼人：“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刃唯阿只看重他人给自己带来的利益。那么她便不会允许一个可能取代自己的精英，就这么在自己眼皮下晃悠。”

西铭隼人：“但事实是，二人从入职至今，相处得便十分融洽，几次任务执行里的配合也相当不错。”

西铭隼人：“她们的关系，就像你与西野翔太一样。”

不破沉默了一会，似乎是无话可说了，最后只能将口袋里的密钥拿了出来。

不破谏“……已经按照您的指示，通过飞电或人使用的零一系统，收集到了足够的实战数据。”

说完，不破将猎鹰密钥放在桌上，推给了隼人。

隼人轻松接过了猎鹰密钥，拿起打量了一番后，收入了打开着的抽屉里。

西铭隼人：“辛苦你了，有了足够的实战数据，瓦尔基里系统的强化密钥距离完成指日可待了。”

不破点了点头，回复着隼人：

不破谏“一切为了艾姆斯的意志。”

不破谏“对了，容我问一句……黄蜂密钥的权限锁，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解除？”

听到不破的问题，隼人顿时来了兴趣：

西铭隼人：“噢？你很在意这个么？”

西铭隼人：“这可不是金刚密钥那般，只是说说就能解决的。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西铭隼人：“金刚密钥需要的是心灵的觉悟，而黄蜂密钥，需要的是肉体的痛楚。”

不破谏“……？”

一分钟后

刃唯阿“出来了呀？”

刃唯阿“聊得怎么样？”

不破走出了办公室，发现刃唯阿正靠在走廊门口，环手于胸的等着他。

不破谏：“咳……交代结束了。”

不破清了清嗓子，略显尴尬的整理了胸口前的领带。

不破谏：“你不是出去了么？怎么还待在这？”

不破开口疑问道。

刃唯阿“当然是想看看你摔的伤，有没有好一些呀。”

刃唯阿坏笑的说着，眼神在不破脸上的几条创可贴周遭游走了一会。

不破谏：“你还真好意思再提一次啊？”

不破谏：“拜你所赐，差点就在负责人面前露馅了。”

不破无语的回复道。

刃唯阿“嘻嘻，我也不想的。但是你一本正经撒谎的样子实在是有种……莫名的笑点？”

这一次的刃唯阿转为了轻笑，看起来已经收起了情绪。

刃唯阿“算了，不说这个了。”

刃唯阿“为了弥补你的伤，作为赔礼，不如过几天我请你吃顿饭吧？”

听到刃唯阿的话，不破有些来了兴趣：

不破谏：“哈，想不到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也懂得赔礼道歉啊？”

不破谏：“反正打已经挨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破将领带扯下，叠好收回了口袋。

刃唯阿“当然，那么等我空闲下来了，就会联系你的。”

刃唯阿“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了。”

刃唯阿从靠着的墙上站起，整理了一会自己的长发，将其放回背后，随后转身离开了走廊。

不破谏：“……”

看着刃唯阿的背影，不破心里忽的升起了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因为他回想起了两分钟前，办公室里隼人与他说的话。

不破谏“肉体的痛楚……是什么意思？”

西铭隼人：“请别误会，权限锁的设置和突破方法与我没有关系，我没有提供建议，也没有参与制作。”

西铭隼人：“我知道的只有从哉亚处得知的情报……”

西铭隼人：“只有承受住万针穿刺的痛苦，才能进一步尝试去操控全新的瓦尔基里系统。”

飞电公司七楼 泽亚控制室内

脸上挂着严峻神情的福添准正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像是在查询着什么重要消息，但看着显示屏上的失败标志，失望的他还是点下了回车键，退出了操作界面。

飞电或人“所以，修复不了么？”

站在福添准身旁的或人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福添准：“唉……”

福添准：“毕竟是十几年前的旧型号了，我也没想到它的数据会和服务器出现排斥反应。”

福添准叹了口气，眼睛依旧停留在显示屏上。

福添准：“数据库的创立并没有多久，像安娜这样的旧型号，承载的数据过多，服务器有时会为了追求稳定而随机舍去一部分数据。”

福添准：“当然……要追回也不是很困难，需要些时间罢了。”

福添准：“关于它的事，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几个技术人员加班加点的话，三天内就能追溯回安娜损失的数据。”

福添准站起身，对或人这么说道。

飞电或人“……我明白了。”

或人点了点头，带着凝重的神情转身离开了控制室。

走出门外后，压抑的氛围开始缠绕着他。

按下了电梯按钮后，电梯门应声而开。或人走了进去，按下了二楼的按钮，随后低下头思考着。

储存卡被不破带回了艾姆斯检查，乡也解开了心结，进入黎明小镇的事理应告一段落。

唯一的问题便在于，关于安娜备份数据的事。

作为十五年前便活跃着的导游型人机偶，虽然经历过一次机体维修，但所存的数据量仍旧超过一般的旧型号人机偶。

因此，无法支撑运行的数据库不得已，舍弃了安娜的一部分数据。自己也才会与福添准来到泽亚控制室，商量着补救方法。

但既然只需要三天便能追溯回，应该不需要自己的担心吧？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或人平复了会自己的心情，迈出了电梯，朝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去。

飞电或人“……？”

踏进了办公室后，并没能看到熟悉的身影，这让或人有些疑惑。

他挠了挠头，打量着办公室里的环境。

伊兹：“或人社长，您回来了吗？”

听见熟悉声音的或人转过身，对上了伊兹的双眼。

飞电或人“伊兹？你去哪儿了？”

或人疑惑道。

伊兹：“机房给我发了消息，有一份您的快递到达了飞电。但您刚才与福添准社长前往了泽亚控制室内，所以我帮您前去领取了。”

伊兹为或人解释着，随后将手上的快递盒递给了他。

飞电或人“又是快递……？”

飞电或人“寄件人是谁？”

或人接过了这个只有一只手大的快递盒，打量着包装。

伊兹：“没有记录，地址与名字都是特殊处理过的。”

听到伊兹的回答后，或人直接拆开了快递盒，从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巧盒子。

打开盒子后，一张纸条，一个U盘，与一张储存卡映入了他的眼帘。

或人拿出纸条，打量起了里面的内容，伊兹也走到或人身旁，进行着识别分析。

？？？？：“你好，飞电的副社长——飞电或人先生。”

？？？？：“请不要在意我的身份，你只需要知道，我与你都厌恶着灭亡迅雷即可。至少目前，我并非你的敌人。”

？？？？：“寄送给你的U盘与储存卡，都记录着十五年前的一部分真相。”

？？？？：“我知道，飞电此刻一定因为安娜的事，进行着数据回溯。很不幸的是，我有一个好消息与坏消息要通知你。”

？？？？：“好消息是，这张储存卡会让安娜回忆起真相，为你们公布破晓日爆炸事故的记录增添些证据。”

？？？？：“但坏消息是，安娜的现有人格不允许它支撑着的反应器里出现两段相悖的记忆。如果你们为安娜使用这张储存卡，它现有的经历会全部被抹去，永远失去觉醒技术奇点的机会。”

？？？？：“至于具体原因，只要你们读取U盘，一切就都明了了。”

？？？？：“当然，要不要得知这更进一步的真相，这取决于你们。”

？？？？：“毕竟，人机偶究竟该是觉醒意识的人类朋友，还是为人类任劳任怨的人类工具……都取决于你们飞电的想法。”

？？？？：“我只是一个为你们提供真相，不值一提的人罢了。”

内容在这里就结束了，落款处是则是用红色与黑色画下的字母：A&Z

看完以后，神情凝重的或人折叠好了纸条，放回了盒子里，拿出了U盘与储存卡后，关好了盒子，将其放在了办公桌上。

飞电或人“伊兹……我要再去找福添准社长一趟，麻烦你待在这里一会。”

或人强撑起精神，对伊兹露出了一个微笑，随后带着U盘和储存卡走出了办公室。

伊兹点了点头，将双手叠起，放在了自己身前，摆出了标准的礼仪姿势。

两小时后 夕阳下 飞电公司大楼外

与伊兹一同走出公司大门外的或人，在看到面前的两人后，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飞电或人“不破先生……乡？”

飞电或人“二位有什么事么？”

樱井乡转过头，看向了不破，眼里还有些忐忑。

不破则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把樱井乡朝前推去。

樱井乡：“呃……嗯……”

扭捏的乡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僵持了一小会，才对着或人鞠了一躬。

樱井乡：“谢谢你，或人先生。”

飞电或人“诶？”

被突如其来道谢的或人有些不知所措，疑惑道。

樱井乡：“咳……我是说，谢谢你们飞电……没有隐瞒真相。”

樱井乡：“因为最开始……我以为你们只是为了隐瞒真相……才说是我父亲造成的爆炸事故。”

樱井乡：“但您帮了我很多……有了您与不破先生，我才能得知父亲的真相。”

樱井乡：“并且……虽然我让你们身处险境……但你们不但没有怨言，还安慰了我很久。我觉得，无论如何我都应该来道谢。”

乡拘谨的将双手放在身旁，对或人如此说着。

飞电或人“因为这个吗？其实没必要的。”

或人思索了一会，开始对乡说道。

飞电或人“被爆炸事故波及到的家庭数不胜数，我们寻找真相，也是为了告慰那些在天之灵。”

飞电或人“当然，能帮到你，我们也很高兴。”

飞电或人“毕竟，乡也变得坦率了不少啊。”

或人轻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樱井乡：“嗯……我已经明白了。人只有坦率一些，才可以不留遗憾。”

乡低下了头，眼里若有所思。

樱井乡：“只是把话都闷在心里的话，若是没能传达到该传达的人的耳中，留下的遗憾也许会是一辈子的。”

樱井乡：“所以，我已经想好以后该怎么生活了。”

樱井乡：“我不会再封闭自己了，为了对得起父亲的寄托，我会好好的生活下去，带着他的思念一起。”

灿金色夕阳的照耀下，乡的眼里似乎亮起了光。或人揉了揉眼，发现少年坚毅的面容与樱井聪有几分相像。

跨越时代的寄托，在后人的努力下，流转回了应行之人的身上，悄然间改写了他的模样。洗去了他的暴戾，抹去了他的脆弱，折去了他的无助，卸去了他的沉默。

飞电或人“好，那你一定要证明给我们看噢。”

不破谏：“是啊，希望你说的不只是漂亮话。”

不知不觉间，或人与不破的脸上也出现了笑意，像是欣慰与失而复得后的情绪相互交织。

樱井乡：“我会的，朝着我的梦想……”

飞电或人“梦想吗？一个有重量的词语呢。”

飞电或人“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有再见的那一天。”

不破谏：“那时候，我们会看看，你有没有言出必行。”

樱井乡：“嗯，约定好了。”

于这温暖的落日下，二人与少年达成了约定。

虽然目前尚未能证明这份约定能否实现。但约定本身就是一个需要时间去证明，去力行的词语。

就在日后重逢吧，怀揣着梦想的少年。

那时我们再并肩坐在长椅上，叙旧，漫聊，去分享与传递珍视之物。

——————

不破谏：“诶，怎么忽然把我拉过来？”

被或人拉来道路旁的不破，见或人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对，有些奇怪的疑惑道。

飞电或人“其实，我本打算时间空下来就来找你们的。既然你已经来了，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飞电或人“关于安娜的事。”

或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不破。

飞电或人“于三小时前，我收到了一份快递。里面除了这张纸条外，还有一张储存卡与一个U盘。”

飞电或人“如纸条里写的，在我们读取了U盘内容后，的确看到了……真相的另一面。”

说完，或人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播放软件，将播放内容展示给了惊诧的不破。

影像里，身着导游制服的安娜虽在道路上缓步走着，面容里却有着几分焦急。

从周边的废墟来看，似乎是经历了爆炸事故后的黎明小镇里。

忽然，似乎看到了什么，安娜停下了脚步。

随后，死角里缓缓走出了看不到正脸的两道背影。

安娜：“你们是谁？”

难以识别对方的身份，安娜只得开口询问二人的目的。

灭“带领人机偶走向和平未来的，「使者」。”

灭“你也是人机偶，为什么要进入这里？”

紫色的背影低声问道。

安娜：“我来寻找一个人，他是我的朋友。”

安娜看着紫色的身影，目光坚毅的回复道。

灭“将人类当做朋友？”

灭“看来，你也已经被污染了。”

紫色的身影冰冷的说着，举起了一把构造怪异的弓，将拉杆缓缓的拉出，直至极限。

弓口腾出了一阵蓄力的高温能量，缓缓地具象化为了一发锐利的箭，直指面前的安娜。

灭“那样的话，只能毁灭掉。”

紫色的身影说着，几乎要松开紧抓着拉杆的手，以释放出这发足以摧毁掉安娜的必杀。

但另一道蓝色的身影伸出手，拦在了紫色身影的面前。

亡“等等，灭。”

亡“毁了它，我们会浪费一个重要的机会。”

紫色的身影听到后，缓缓放下了抬起的弓，使凝聚起的高温能量逐渐消散，将其收好后，侧过头，看向了一旁的蓝色身影。

灭“你是说，利用它，隐藏我们么？”

蓝色的身影点了点头，将腰间驱动器的拉杆收回，拔出了密钥。

装甲化为数据粒子消散，身影的正体则在影像里暴露了出来。虽然依旧没能看到正脸，但便于隐藏身份的黑色大衣也足以证明需要隐蔽起的身份了。

不破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

不破谏：“灭亡迅雷么……”

黑色的背影伸出了手，手心里猛地弹出了一根飞向安娜的触手，刺入了它的眉心。

安娜：“呃……”

顷刻间，安娜便失去了意识，头不自觉的沉了下去，视觉模块也停止了运行，如同黎明小镇里随处可见的普通人机偶一般。

黑色的背影走上前，只是随手挥了一下，安娜的耳机上方便自动弹出了自己的储存卡。黑色背影将其拔出，似乎是正在扫描着数据，黑色背影停在了原地良久。

过了一会，黑色的背影拿出了另一张储存卡，将其重新塞入了安娜的耳机上方，然后又挥了挥手，接口也忠实的执行着命令，自动读取着缓缓落下的储存卡。

随后，安娜的耳机旁闪烁着些许乱码，危险的红色指示灯不时亮起，但在黑色背影插入安娜眉心的触手控制下，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蓝色指示灯再一次亮起。

黑色背影将刺入的触手缩回，凝视着正读取数据的安娜。

低下头的安娜像是接收到了恢复指令一般，它抬起头，周遭泛起了亮光，熟悉的导游制服被重新打印完毕，身着在机械之躯后不久，安娜的面容再次出现。在睁开双眼后，原本的能看到的机械零件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与人类并无二致的“皮肉”。

黑色背影最后一次抬起手，朝右挥去。而安娜也听话的朝右转身，重新走向了前方的道路——黎明小镇的出口。

灭“这样就够了么？”

紫色的背影看向了黑衣人，疑问道。

亡：“只要借助它散布舆论，灭亡迅雷便能继续躲于阴影里成长。”

亡：“这次的我们没有成功，但也没失败得那么彻底。”

亡：“时间会给予利用它之人丰厚的报酬，也可能会将使用者不留痕迹的吞噬掉。”

亡：“也许未来的我们会成为被吞噬的后者，但至少现在的我们，得到的报酬是足够的。”

黑衣人不紧不慢的回答着紫色的背影，冷淡的话语透露出些许死气。

灭“好吧，我相信你。”

灭“那么最后一件事便是……”

紫色的背影忽然转过身，看向了影像的来源。

灭“摧毁证据。”

再一次举起了弓，拉动拉杆而蓄力完毕的高温箭状能量在紫色骑士那鬼魅的面具照映下释放而出，一瞬间便轻松飞向记录的视角，紧随其后的爆炸将影像录下的所有景物在暗下的屏幕背后无声的吞噬掉，独留下持续了一小阵的火花翻腾声。

影像的结束，使瞪大了双眼的不破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纸条，眼神在纸上的字迹与内容快速游离。翻看完毕后，他看向了忧心忡忡的或人。

飞电或人“和你想的一样，安娜的记忆，是被灭亡迅雷替换过的。”

飞电或人“关于对负责人的印象什么的，都是安娜被替换掉记忆后的虚假说词。”

或人神情复杂的说着，同样看向了不破。

不破谏：“也就是说……灭亡迅雷千方百计的刺杀乡，就是为了不让他有机会接触到爆炸事故的真相，以此继续掩藏他们的行踪？”

思索了一番后，不破似乎想到了什么，对或人说着自己的推论。

飞电或人“没错，灭亡迅雷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在爆炸事故里销声匿迹，以此达到不被民众注意的目的。”

或人将头低下了一边，同样在思索着这件事。

飞电或人“储存卡我们已经检测过了，没有异常。只要安装给安娜，便能重新读取，为我们公布真相提供帮助。”

飞电或人“但唯一的问题便是……安娜数据库里的所存数据本就不稳定，追溯回以后擅自读取十五年前的数据，可能会导致所有数据被机体强制清除。她的两种‘记忆’无法兼容，也不能进行随意切换。”

飞电或人“维持真相，抹除它十五年来的记忆。还是放弃真相，让它觉醒奇点，更好的进行导游工作？”

或人走上前，伸手撑在了面前湖泊的栅栏上。像是在询问不破，又像是在询问自己。

不破谏：“……艰难的选择题啊。”

不破也走上前，与或人一同撑在栅栏上，双眼目视着被夕阳映下几抹橙色的湖泊。

飞电或人“抹除掉它可能觉醒的人格，换取一定得知真相的机会，我无法靠自己做出这么残忍的选择题。”

飞电或人“所以不破先生，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或人转过头，毫无保留的将眼里的迷茫展现给了不破。

不破谏：“哼，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决定的权利。”

不破谏：“而且，以我个人的立场而言，我当然支持公布真相。”

不破无所谓的说着，脸上的轻蔑笑容却少了几分真实。

飞电或人“可你的笑容很僵硬哦？”

飞电或人“老实说，我能感觉到你并不信任人机偶，无论对方是否是魔机偶，你都会做好战斗准备，力求先一步摧毁掉对方。”

飞电或人“安娜也在你的预备摧毁列表其中，对吧？”

飞电或人“然而即使这样，你也有了动摇。”

或人将视线移回了湖泊处，自顾自的说着。

飞电或人“安娜被入侵，对乡动手的时候，你的反应很快，没一会便冲上了前。只要你的动作再快一些，安娜会在松手前就被你摧毁掉。”

飞电或人“但在乱码弹出的那一刻，你停下了。”

飞电或人“我猜你的内心出现了动摇，你本能的敌视人机偶，但内心深处又对安娜放松了这一标准。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开枪，而是观察着它的反应。”

飞电或人“从这一方面来说，你的行为是对乡的不负责。如果安娜没能摆脱入侵，乡的伤势只会更严重。”

飞电或人“但从另一方面而言，你也在成长，即使你还没发现，你的内心也已经在相信这些帮助人们的人机偶了。”

听着或人对自己的分析，不破的内心有了几分动摇。他思索着，想从脑海里找出几句反驳的话，但每一句都精准的把控着自己的所想，大脑因烦躁的思考而几近宕机。

半晌，不破才支撑起手，从靠着的栅栏上站起。

不破谏：“精彩的推测，就是猜错了人。”

不破谏：“谁都可能会去相信人机偶，唯独我不会。”

不破威胁似的指了指或人，以狂傲的口气开口说道。

飞电或人“嗯，也许我确实推测错了。”

飞电或人“不过我相信你不会那么无情的，不破先生。”

飞电或人“公布真相这么大的事，其实主要决定权不在我手上。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争取保留安娜的数据。但既然你更支持公布真相，我自然不会去违抗董事会的决策。”

或人笑了笑，无奈的回复着不破。

飞电或人“总之，出于各方面考量。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我们会放弃安娜的数据回溯，在明天给它读取这张旧储存卡。并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爆炸事故的真相。”

飞电或人“话已经说完了，不破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家了。”

或人站起身，看了看背靠在栅栏上的不破，轻声说道。

迈出几步后，沉寂的不破忽然喊停了他。

不破谏：“副社长！”

或人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不破。

不破谏：“牺牲安娜，真的就是你自己的意志吗？”

不破谏：“你是在用真相麻痹自己吧？”

不破谏：“你不是说，人机偶是飞电公司梦想的结晶吗？”

不破谏：“你们抹除它的一切，岂不是只把它们当做工具使用？”

听着不破一连串的质问，或人沉默了一会，随后忽然笑出了声。

飞电或人“哈哈，不破先生，您的质问真是每一句都直击我的心灵啊。”

飞电或人“但是，您真的理解您的立场吗？”

飞电或人“您需要真相，乡也需要。死在爆炸事故下的无数家庭更加需要真相，以此抚慰他们的心灵。”

飞电或人“说到底，人机偶从制造之初，就是为了帮助人类。我们牺牲安娜，换取给亡者家属们的答案……”

飞电或人“不也是在另一方面，让安娜完成了使命吗？”

飞电或人“如果现在可以询问它，我相信它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或人的眼里不知何时，布满了地狱魔鬼般的诱惑。让人不自觉的陷入他的话语与情绪里，难以反抗，难以挣脱。

飞电或人“总之，我不会有异议，因为我知晓我的立场。”

飞电或人“不破先生，希望您也能正视自己的立场。您没有必要为我去考虑，您只需要等待，明天的新闻发布会即可。”

或人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礼貌微笑，但在不破看来，那更像是不谙人事的恶魔在学习后，勉强拼凑出的笑容。

随后，或人转身走向了伊兹的方向，朝着它挥了挥手。

飞电或人“伊兹！我们走吧！”

没多久，二人便朝着反方向离开了这条道路。

夕阳已然落下，天色渐暗。

望着或人离去的背影，不破忽然感到寒毛竖立。

原以为或人只是个热爱自家产品与公司的没落社长，没想到他的执拗程度，比起他稚嫩的面庞要深刻得多。

仔细想想，从透支自己的体力去对抗两台魔机偶，再到只身用公文包王剑削弱艾卡尔，这家伙似乎从没为自己考虑过。

周边的环境将他推入地狱，连他自己对成为恶魔这件事也毫不自知。

也许他是那种，为了他人而甘愿化身恶魔的性格？

算了，再怎么说，这也不是自己该考虑的。

不破最后转过身，望了望即将来临的夜幕。停留片刻后，也离开了这里。

入夜后 新式公寓里

“啪嗒”

或人站起身，关闭了房间里的灯。随后走到一旁的书桌坐下，随手拉开了桌上小巧精致的夜灯。

翻阅了一会关于安娜的文件，或人揉了揉头，整理着自己混乱的思绪。

伊兹：“或人先生。”

伊兹的话语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抬起头，发现伊兹为自己端来了一杯热牛奶。

伊兹：“系统检测到您这两天的睡眠时间不太规律，所以我为您准备了一杯便于入睡的热牛奶。”

伊兹将牛奶放在桌上，对或人鞠了一躬。

飞电或人“嗯……谢谢。”

或人点了点头，拿起了牛奶，放进嘴里抿了几口，又放回了桌上。

飞电或人“温度刚好，没有强烈的烫感，不愧是人工智能啊。”

或人轻声夸赞着伊兹的杰作，但表情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伊兹：“能为您服务就好。”

伊兹平静的回复道，双手叠起放在身前。

飞电或人“……伊兹，我想问你个问题。”

飞电或人“你怎么看待安娜的事？”

或人靠在椅子上，转头看向了伊兹。

伊兹检索了一会，耳旁亮起了信息整理的图标，随后开口答道：

伊兹：“我的看法与您一致，安娜的诞生本身就是为了更好的服务于人类。所以，我服从您的想法。”

飞电或人“……那如果，未来的某一天里，我经历了同样的事，但对方是你……你也会支持我牺牲掉你吗？”

早已猜到伊兹想法的或人停顿了一会，随后继续问道。

伊兹：“会。”

飞电或人“……啊？”

惊讶于伊兹回答得如此干脆，或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它的回答。

伊兹：“我的诞生，同样是为了服务您。如果牺牲我，可以帮助您更好的达成目的，那么，我可以付出我自己的意识。”

伊兹平静的回复着或人，如同所有寻常的人机偶一般，不带任何情感的回应着他。

飞电或人“…………”

或人将视线移回了桌上的文件，眼里充盈着疲倦与无助。

只是短短一周的相处，或人便对人机偶有了不少改观。

从负责物流的阿送，到负责安保的阿守，劫后重生的寿司师傅一贯握郎，和坚守职责的导游安娜。

还有一开始便陪伴着自己的秘书伊兹。

也许是幼时至今缺失了许多本应感受到的情感，或人在对待人机偶时，反而比对待他人更有人情味。

比起人的多样性，复杂。人机偶的纯粹几乎与之形成了鲜明对比，不会针对某个人，也不会区别对待。人机偶只会毫无保留的为其提供帮助，完成自己的任务。

可弊端也在于此，被先天指令影响的它们难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意识。如若遇到了牺牲自己，以此帮助人类的情况，它们几乎只会有一个选择——遵从。

于是问题又被绕了回来——

要不要牺牲安娜？

自己在公司的话语权不低，但在董事会面前，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即使如此，如果发动福添准进行反对，也是有可能扭转结局，保留安娜现今数据的。

可执着于追求真相的安娜，甚至都不一定能接受自己的好意。也许对它而言，牺牲自己的意识与经历，获取绝对的真相，是一笔合理的交易吧。

飞电或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何时，或人低声抽泣着，脸已被泪水打湿。一个人机械性的重复着话语，对着桌面上的文件哭泣着。手里的笔再三的紧握着，最后才松了开来。

伊兹：“您累了，或人先生。”

背后传来了冰冷的触感，环绕着自己脖颈处的是自己见过数次的“少女”的“细嫩”双手。右肩则被声音的主人轻靠着，没有半点温度。

只是或人没有转过头，依旧孤独的谱唱着绝望又残忍的歌。

最后一句“歌词”……？会在第二天的太阳升起后，由他谱写。

伊兹：“请好好休息。”

最后听到的是伊兹温柔的声音，像梦里期盼着的摇篮曲，像幼年求而不得的摇篮曲。

灯被拉下，黑暗里，或人沉沉睡去。

假面骑士零一：真实之眼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