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道好轮回4

燕卿遭受到这一吓后反而冷静下来，停止手上想要用水果刀捅那人脸的动作。

四周的白纱飘动，烛火又燃烧起来，焰色变成幽暗的墨绿，颤抖着进行自己未完的动作，借着那抹绿光，燕卿终于认出人脸的主人是谁：“地主？”

地主老爷已经陷入魔怔，他没有听到燕卿的话，只是一味的捏着燕卿的肩膀，绿光没入他扭曲的脸，明明灭灭，他阴冷地再次问道：

“你们在干什么？”

燕卿试着动了动，没能躲开他的桎梏，她异常冷静地回答：“我们在府内看到一只狐狸，于是就跟着它到了这里。”

她为了证明，将手上火红的毛发递给他看。

地主的脸又一次随着烛火的明灭扭曲，只不过转变为了惊恐，他松开燕卿，向后退了几步：“不可能……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燕卿也迅速后撤，阿瞒在后面接应，两人一起在不惊动地主的情况下退到门口。

“谁知道呢，狐狸这种生物都有灵。”燕卿随口一说，试图转移地主的注意力，手往后一推。

大门纹丝不动。

“啧。”燕卿轻骂，唯一出口被堵住，她只好盯着地主的动作见机行事。

好在地主也恢复正常，他又换上了笑盈盈的面具，从容不迫地关上棺门：“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怕是冲撞了诸位。”

“这里就让小子来收拾吧，诸位请自便。”地主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还有这等好事，她们巴不得离开，燕卿立刻转身推门，不同于刚才，门吱呀一下就被推开了，燕卿学着电视上古人的礼仪抱拳：“告辞。”

在燕卿和阿瞒离开后，大门又缓缓关上，里面的地主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儿子的棺木面前，随着烛火的跳跃扭曲成不一样狰狞的表情。

阿瞒出来后立刻为燕卿鼓掌：“哇！你真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新人，刚刚那一瞬间我都想好怎么救你了。”

燕卿看向阿瞒的眼睛，燕卿比阿瞒高了半个头，在光线的照射下阿瞒的眸色泛着淡淡的绿，瞳孔缩成非人的线形，应该就是阿瞒口中要救她的表现。

燕卿没有多问，只高冷的嗯一声，她习惯性地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快看看肩膀有没有受伤。”阿瞒说着，燕卿这才感觉到肩膀有着火辣辣的刺痛，她滑下衣袖，入目就是大片的青紫色，不过好消息是没流血，形状就是地主的手掌印。

“不碍事。”燕卿面无表情地说。

阿瞒满脸懊恼：“哎呀，我身上没有带伤药，全都丢给了顾言。”

又说：“好晦气，出去一定要用柚子叶洗洗，不然人能倒霉很久。”

燕卿看着阿瞒，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阿瞒也在接收到燕卿的眼神后反应过来，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后异口同声：

“梁茵去哪了？”

……

梁茵被阿瞒劝诫后鼓起勇气跟着她们走进灵堂，又在燕卿打开棺木后吓得直接快步离开。

她站在门外，抠着手指，强忍着不哭出来。

梁茵在现实世界本来就是一个胆小的女孩，半夜上厕所都要拉着骂骂咧咧的室友一起，从来都不敢一个人走夜路，或者点开奇怪的视频。

所以这个光怪陆离的小世界对她来说不亚于地狱。

她恨不得插上翅膀离开这里。

梁茵深呼吸，准备强迫自己进入灵堂时，阴风阵阵，门吱呀一下就彻底关上。

“卿北？阿瞒？”梁茵眼泪直接飙了出来，她也顾不上害怕，冲上去用力拉着门环，企图将门打开，但是门却分毫不动。

梁茵开门无果，又开始拍打木门，想要吸引门内人的注意力：“卿北！阿瞒！这里不对劲！”

“听到的话快开门！”

当然，里面的人根本就没听到，梁茵的喊话，好比石沉大海，没有换回任何回音。

梁茵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她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向其他人求助，但是又害怕燕卿阿瞒出来找不到她。

不知道梁茵踌躇了多久，她连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门内才有了些响动，梁茵身体比脑子转的快，立刻就躲到一旁的大树后瑟瑟发抖，生怕里面出现什么脏东西。

捂着耳朵蹲一会后，梁茵才听见燕卿和阿瞒说话的声音，又默默从树后走出来。

“梁茵，你在这里啊，害得我们这么紧张。”阿瞒见到梁茵还安全待在附近，整个人都活跃起来，燕卿虽然没有像阿瞒一样感情外露，但也眼神透着担忧。

梁茵一阵心虚，她们在里面不知遇到什么危险，而自己却临阵脱逃，把危机留给她们，她手脚慌乱，低着头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燕卿看到梁茵平安无事，也松一口气，至于梁茵自己不敢迈出这一步，她对此也不作评价。

说到底，这只是每个人的选择而已，只要后果自己承担的起就好了。

“走吧，去外面看看。”燕卿不再看梁茵，淡淡说道。

“我看府里一时间也没什么线索了，大肥都看管的紧，出去看看好。”阿瞒连忙附和，她也有一样的想法：“撞见顾言还能向他要伤药。”

路上又遇见了当时带路的那个小厮，小厮上下打量她们一番，又看见她们过来的发现，大惊失色：“你们去那里干嘛？”

“我们随便逛逛嘛。”阿瞒脸不红心不跳向小厮撒谎，带着一点上勾的尾音，像毛茸茸的小猫挠人心痒：“难道不行吗？”

小厮果然被阿瞒勾住，他看看四周看见没有其他人，于是压低声音说道：“这边是老爷的禁地，我们下人都不能进入，还好你们没有被老爷发现，不然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你们快点离开，以后不要靠近这里。”

“啊，这样啊。”阿瞒故作惊讶，演技精湛得让燕卿恨不得给她颁发一个奥斯卡奖：“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哎。”

“怎么可能？”这回换小厮惊讶了，他不解得挠挠头：“里面不是有……”小厮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他转转眼珠子，话锋一转：“总之，以后别再来了。”

小厮满脸懊恼，又顾忌着什么不敢久待，又匆匆离开了。

“这里的人都好奇怪。”走出地主家后，梁茵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在这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啦，况且小世界里看起来像人的东西，实际上是什么还说不定呢。”阿瞒说道，一脸我超有经验的表情。

燕卿没有说话，在外面那种让人寒颤的冷意比地主家里还要强烈的多，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明明外面还是艳阳高照。

“前面那些那几个在干什么？”阿瞒问，燕卿顺着阿瞒目光看去，只见纹身男和付世在那里吵吵闹闹，不知在干什么。

……

纹身男和付世百无聊赖地在村里东张西望，付世抓抓头发，作出结论：“这小村风景不错，除了有点寒碜。”小村阴森森的气氛他是一点都感受不到。

纹身男早就放弃挣扎，不再管手上的黑色污垢，他还停留在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恼怒中，听到付世的发言不予评价。

但付世平生最大爱好就是揭人伤疤，能不让别人好过就不让人舒坦，他故作关心的指着纹身男手上的黑色：“老大，这玩意还弄不掉啊，不如我帮你割了吧。”

“滚开，别烦我。”纹身男烦透了付世，当即跟赶苍蝇一般驱赶他。

付世嘴角勾的更大，他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他的屁股尤其挺翘，上面的旺仔图案随着他的动作持续颤动。

纹身男觉得付世的提议有那么点合理，他是一点都没意识到付世是罪魁祸首，他甩出蝴蝶刀，往污垢出一切。

“靠！！”那污垢已经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他这么一切就是钻心的疼痛，纹身男痛到弯腰，蝴蝶刀也落在地上。

而他的伤口处又源源不断冒出黑色，不一会又结成一大块污垢，付世提供的方法根本没有用。

“哇，老大你干嘛要自残？”付世听到纹身男的痛呼声立刻就跑来关心他，只是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

付世在看纹身男伤口时，余光看到一个人向他们这边缓缓走来。

那是老态龙钟的女人，她佝偻着背，用一枝粗长的树枝才能勉强行走，她的脸跟老树皮一样皱，穿着粗布衣裳，整个人干瘪至极。

她嘴里在不停的念着什么，一脸神神叨叨。

付世吹了个口哨，纹身男也看到有一个身影向他们走来：“谁呀？”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付世笑着，笑容难得不带任何恶意。

女人走到他们面前，付世这才闻到女人身上散发着很久没洗澡的臭味，但他面色不变，到是纹身男欺软怕硬惯了，当即骂了句：“看什么看，老骨头还不怕摔跤？”

女人摇头，看向纹身男时一脸怜悯，她念诵着没人听懂的语言，好一会才说了一句：

“不要碰任何酒了，不然你绝对活不过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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