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入夜，段府“知津斋”的灯火仍然剔亮。厢房外冰凉的冷风刺骨，敏成抱着两臂哆嗦着，直走到右厢房前，才不情愿地伸出藏在袖笼里的右手，轻拍两下房门。

敏成：“爷，我是敏成。”

他扯起嗓子喊。

段墨潇“进来。”

段墨潇低沉、浑厚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听到应允了，敏成这才敢推门进去，躲开冷风的肆虐。

敏成冻得两排牙齿“叩叩”响，环目一视，右厢房里冰冰冷冷没有半个火盆儿，当下他清秀的脸蛋绿了一半。

原以为爷的房里会有温暖的炭火盆儿，可谁知道却连个火盆儿的影也没有。敏成狐疑地盯着他向来敬畏的主子，心底奇怪，怎么爷一点儿也不怕冷呢？

段墨潇“很冷？”

看到男孩儿冻得嘴唇发紫，段墨潇咧开嘴问。

敏成：“嗯……嗯……”

敏成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段墨潇“燕鸿”

燕鸿：“爷？”

一直守在外头的燕鸿一听到段墨潇的叫唤，立刻推开门而入。

段墨潇“送两盆火盆子进来。”

段墨潇吩咐。

燕鸿：“是”

燕鸿退下去，不一会儿，他就提了两盆火盆子进来。屋子里瞬间暖和了许多。

直到身体觉得温暖了，敏成吁才了口气。

段墨潇“现在能说话了？”

段墨潇问。

敏成：“嗯！”

敏成用力的点头，一边儿打量这间他从前压根儿没资格他进一步的右厢房。

敏成：“爷……您打算砍了我的手？”

敏成屏着气，鼓足勇气问出来。

听到他这么问段墨潇咧开嘴。

段墨潇“我可以不砍你的手，只要一会儿我问的话，你老实回答”

敏成：“嗯！”

敏成一听不砍他的手，高兴地点头如捣蒜。

段墨潇“那个在厨房里做杂役的丫头。”

段墨潇沉着声，开始问男孩儿。

段墨潇“她是几岁进府的？”

敏成：“啊？哦……爷是说雪儿吧？我听雪儿说过，大概是五岁来的吧。”

敏成心底儿打了个突，但他还是立刻回答了。

可他心底觉得奇怪，爷问雪儿的事，直接叫雪儿来问就好，不然也该问福叔。怎么会找他呢？大概也觉得福叔老糊涂了吧。敏成心想。

段墨潇“五岁？”

段墨潇挑起眉。

一个五岁的孩子识字并不难，但她怀疑如果那丫头的爹娘有钱，让她上学堂就不会把她卖了。

敏成：“是啊，雪儿是个孤儿，从小就没了爹娘，她的舅舅舅妈养到她五岁就把她卖进府了。”

言词里颇有指控的意思。

敏成一直讨厌雪儿的舅亲，因为他们带雪儿并不好，不但把她卖死契，还拿走了她每个月辛辛苦苦工作赚的一点点月例银子。

段墨潇“她的舅亲家里不宽裕？”

段墨潇再问。

敏成：“听雪儿说这些年她舅舅家添了六个孩子，从前多了雪儿也不过多了双筷子，不是自己的孩子，当然说买就卖。”

敏成打抱不平的说。

段墨潇陷入沉思，他在思考敏成的话，他之所以找这个孩子来，就是想问出细微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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