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 12 背后的眼睛

等到夜幕降临，Ender总算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束金灿灿的蒲公英。

末影人（Ender）：我回来了，今天的雨下得可真大。

你（player）欢迎回来！你采了好多蒲公英？

末影人（Ender）：我想把它种在房屋周围会更漂亮。对了，Trident怎么不在？

今晚的Trident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在河流的浅水滩边，应该说自从入了夜他就消失了。

你（player）我也不知道，一转头就看不到他了，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吧？

Trident的确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今晚，丛林里的一些生物尤其是僵尸们看到，一只溺尸趁着夜色上岸，似乎在寻找什么。

僵尸：看呐，那里有一只溺尸！真稀奇，通常他们不是喜欢待在水下吗？哪怕现在是夜晚，阳光不会灼烧我们。

僵尸：他们偶尔是会上岸的。不过你看到他的头顶了吗？他有名字，叫T什么的，他是玩家的溺尸。

僵尸：难以置信，敌对阵营也有可能跟随玩家吗？我也想试试……话说，这么晚了他到树林里来做什么？

僵尸：你要是好奇不妨去问问。

僵尸：还是算了，虽然他没有武器，应该是普通溺尸，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很可怕……

僵尸：我也是……尽管溺尸在我们这儿不受保护，可我们最好还是别惹他。

Trident并没有把远处僵尸们的讨论声放在心上，只需要简单一瞥，就能让那些在这块土地上素来嚣张的怪物闭上嘴巴。

为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没有携带武器，赤手空拳在树林里游荡着。看似漫无目的，实际上他一直在寻找着什么。

——小屋内——

这会儿功夫，你正和Ender交流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player）Ender，你去哪儿了？今天我到附近采集种子种小麦，还指望着说不定能遇到你呢。

末影人（Ender）：我去周围熟悉环境，之前旅行只是途经这里，如果打算暂时居住，需要了解的还有很多。

末影人（Ender）：你也出门了？一个人吗？

你（player）是啊，还遇到了一只小僵尸……

你兴致勃勃地把白天和Trident他们说过的遭遇，对着Ender描述了一遍。

不同于Trident的沉默不语和Jaden的盲目崇拜，Ender赞许地朝你笑起来：

末影人（Ender）：嗯，能把小僵尸困在圆石堆里面，看来你的身手进步不小。

你（player）其实我差点就受伤了，不过当时发生了一件怪事。

怪事正是稀奇才会成为怪事，就比如你想告诉Ender的问题，又比如Trident精准无误地在圆石堆附近发现了小僵尸。

——丛林中——

小僵尸：你不是Player身边的那只溺尸吗？这么晚了，你不在她身边待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Trident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了小僵尸手中的石镐上。

刚才他凭借一双夜眼，清晰地看到黑暗中的小僵尸在对这把石镐做什么。

Trident：（他连石镐都不放过，真是病态的生物。）

小僵尸：你盯着我的石镐做什么？啊，我明白了，你从Player那里听说了，是吗？

Trident：（石镐？如果我取走你的性命，没人会在意一把石镐。）

Trident的沉默助长了小僵尸的气焰，他甚至当着对方的面伸出舌头在光滑的石料上舔了一口。

小僵尸：这是Player送给我的，怎么，你想拿回去吗？想都别想，这已经是我的物品了。

小僵尸：说来我真是匪夷所思，我们都是敌对生物，为什么你有机会待在她身边却什么也不做？

小僵尸：她就在离你那么近的地方，她的脸颊、她的脖颈、她的……哈哈哈哈，你有反应！你瞧，我们没有什么区别。

Trident：……

Trident：（他是对的。）

Trident：（但我和Player之间有约定，她信赖着我。假如我和他一样失去理智伤害她，我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怪物罢了。）

小僵尸：啧，你一直不说话，我们真的很难交流。我的耐心有限，直说了吧，如果你是来找茬的，最好考虑清楚袭击我的后果。

Trident闻言眯了眯幽白的双眼，眸中的光线暗淡了几分，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小僵尸本能地紧张起来。

小僵尸：你这水鬼，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小屋内——

不要说小僵尸，连你也不知道Trident正在做什么，亦或者打算验证什么。现在的你，更期望能从Ender那里得到线索。

你想说的就是和小僵尸打斗是突然变化的地形，原本你背后是一块平地，结果当你被小僵尸逼退时，平地变成了缓坡，你光顾着眼前便一脚踩空滚落下去。

当时你寻思着莫非是bug之类的，毕竟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有点诡异。

当然不是最好，现在你也只能指望Ender见多识广，能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Ender听完你对地形变化的困惑，点了点头，表情有点凝重。

末影人（Ender）：这件事情你和其他人说过吗？

你（player）没有……这个不能说吗？

末影人（Ender）：这倒不是，只不过事情蹊跷，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前，没必要增加恐慌。

末影人（Ender）：Trident还好，说不定比我还淡定，但Jaden就不好说了。他还在恢复期，心智很不稳定，容易做出不受控制的事情。

你（player）我明白了。

你（player）连你也没有头绪的事情，还是不要贸然声张为好。

末影人（Ender）：嗯……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

Ender蹙着修长的眉，话语第一次有些飘忽不定，你听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player）你知道类似的事情吗？

末影人（Ender）：我没有确切的证据，Player你就当一个故事随便听听好了。

Ender拉着你坐下来，随手把蒲公英种回草坪，回忆着自己曾听闻过的怪谈……

——小溪边——

小僵尸：（不可能……为什么他的速度比我还快……）

短短几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情，对于小僵尸而言可谓一场噩梦。他素来引以为傲的速度并没有让他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让他吃了大亏。

Trident抵挡住他的攻击并抓住他的脚把他狠狠摔在圆石的棱角上时，他对这只溺尸爆发出来的速度与力量毫无准备，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

等他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小溪边。

而那只溺尸，那只他从一开始就忌惮的溺尸，正蹲在他面前，冷冷地、不带感情地凝视着他。

小僵尸：你……你想怎么样？我可告诉你，这里是僵尸族群联合管理的领地，如果你打算杀了我，这里儿的管理者不会放过你的！

Trident：（可悲，总有一些怪物盲目信任自己的处境。）

溺尸对小僵尸的威胁无动于衷，下一秒，他一脚将小僵尸踹进溪流。

小僵尸：你！咕噜噜……救命！我不会、游……咕噜噜……

小僵尸拼命挣扎着想爬上来，Trident站在岸上，把他的脑袋踩在脚底，让他淹没在水中动弹不得。

Trident：（水鬼溺死僵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僵尸在绝望中转化为溺尸，这下一些围观的僵尸也迷惑了。

僵尸：额，这个怎么算？他已经不是僵尸了，我们没必要管他。

僵尸：慢着，这不是那只溺尸故意造成的吗？我们应该让那只溺尸为此负责。

僵尸：你去和他说吧。

僵尸：不，我什么也没看见。那只小僵尸是自己掉下去的，对吧？

僵尸：额，没……错？

僵尸：咱们还是走吧，反正客观来看没有僵尸死亡，至少我没听过相关的规定。

僵尸们讨论了一会儿，决定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丢下小僵尸转身到别处转悠去了。

Trident：（僵尸就是这样的生物，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丝毫改变。）

Trident冷眼目送僵尸的离去，低头掐着转变为溺尸的小僵尸的脖子，将他高高提起……

——小屋内——

末影人（Ender）：很久以前，我遇到过一只疯疯癫癫的苦力怕。他说，他曾经因为某些原因自爆过，所以脑子不怎么灵光。

末影人（Ender）：当然苦力怕的脑子本来就不灵光，但他的说辞很荒谬。

末影人（Ender）：你见过苦力怕爆炸，Trident也在你面前利用过其爆炸威力对付刌民，所以你应该也知道，“爆炸过”这个说法有多可笑。

末影人（Ender）：自爆就是自爆，要么直接把自己炸死，要么从开始就没有成功，怎么会有“爆炸过”这样一个完成了但没有完全完成的情况呢？难不成他当时叼着一个不死图腾？

末影人（Ender）：我当场求证过了，他什么都没有，就是单纯因为某些原因爆炸了。他也以为自己会死掉，然而事实却是，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出生点的位置。

末影人（Ender）：他感到十分困惑，于是跑到了自己曾经爆炸过的地方，那里还留着一个炸出来的深坑，显示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末影人（Ender）：苦力怕描述不出爆炸以后具体是什么感觉，他对过程的记忆很模糊……但这一段死而复生的故事我记了很久。

你（player）听上去的确不可思议，死而复生的苦力怕，那他岂不是不用担心自己会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末影人（Ender）：这个嘛，也没什么生物愿意招惹他们。

你点了点头，不禁遐想不会死亡的苦力怕是什么模样，那绝对是很可怕的吧……

——小溪边——

Ender在回忆不死的苦力怕，而Trident正在一条小溪里制造一起谋杀。

小僵尸转化为小溺尸，在水中威力变得更强大了，但Trident浑然不惧，三两下将他制服摁在沙砾滩涂上。

Trident：（我想验证一些事情。）

Trident：（而且，他要打算对Player做出我所想的那些事情，我最好提前排除威胁。）

Trident：（反正溺尸之间的残杀是被允许的，不是吗？）

Trident拿起了小僵尸死前掉落的石镐，上面沾满了黏腻的液体，他不禁皱了皱眉，罕见地露出嫌恶的表情。

然后，他一下一下地，将小溺尸砸为灰烬粒子。

——小屋内——

与此同时，你一无所知地听着不死苦力怕的故事。

你（player）后来呢？

末影人（Ender）：后来一次雷暴天气，他变成了闪电苦力怕，在族群中有了一点声望。不过还是疯疯癫癫的。

你（player）感觉和其他苦力怕也没什么区别……

末影人（Ender）：这正是我要说的，平常的时间地点身份，离奇的事件结果，而且没人能说清过程。

末影人（Ender）：看似没有关联的两件事，实际上仔细思考还是能发现一些共同点的。

你（player）难道说真的是游戏bug……？

末影人（Ender）：Player，你说什么？

你（player）没事，我是说会不会是你们口中的创世神造成的？

你（player）（总听他们说什么创世神，可从没听到过具体描述，该不会是游戏制作方的彩蛋之类吧？）

不料Ender古怪地看了你一眼，似乎很不理解你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

末影人（Ender）：Player，我以为是你离创世神更接近，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

你（player）啊哈哈……我也说不好呢。

末影人（Ender）：反正我是从来没有见过创世神的，只知道传说祂创造了这个世界，包括法则和阵营秩序，但有关创世神的传说，几乎无法考证。

末影人（Ender）：有时我甚至怀疑传说的真实性，如果神真的存在，那为什么……

Ender说到这儿顿了顿，话锋一转看向了你。

末影人（Ender）：当然了，直到遇到你——传说中创世神赐予世界的玩家，算是稍微改变了我的看法。

你（player）（如果不是彩蛋而是世界设定的话，按照游戏套路，创世神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很少干涉世界，所以过于神秘莫测吧。）

你（player）（但是这么一想，创世神来干涉我那种小事，也不太合理啊……难道说因为我是玩家所以要特别一点儿？）

你（player）（就像他们说的，我和创世神之间有特殊联系，所以神明暗中保佑？）

你（player）（……怎么好像越来越离谱了。）

你越想越觉得费神，索性甩甩脑袋放弃思考。如果这件事不会造成什么影响，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顺其自然好了。

你并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就在此刻，正有人在悄然旁观，将一切尽收眼底。

黑影：她刚才说bug什么的……

然而即便是敏锐如末影人Ender，直觉强如溺尸Trident，也未能发觉任何异样的注视。

黑影：事实上咱们也算是神，对吧？

——小溪边——

小溺尸死后，Trident在原地停留了几秒，一镐砸进他死去的位置，将石镐深深没入沙砾块中。

他慢慢起身，目光冷冷地扫过背后的一些旁观者，那些生物们对他露出恐惧的眼神，自觉地作鸟兽散。

Trident无言地离开了这条小溪，或许他并不知道，在这片丛林的某个位置，一只小僵尸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小僵尸：哦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僵尸：想不起来……我似乎被一只溺尸杀死了，真是耻辱。Player身边也有一只溺尸，但他要更加可怕，他是一只三叉戟溺尸……

小僵尸：头好晕啊，必须去看一眼Player在做什么才能好。Player，Player，我总有一天要吃掉你，哈哈哈哈哈哈……

小僵尸发出疯癫的笑声，歪歪扭扭地跑进了黑暗的丛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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