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教训

“万万不可啊！三姨娘，小小姐他还是一个孩子啊！怎么能忍受五十鞭刑啊！”

小丫鬟青连将哇哇大哭的苏慕云抱在怀里，轻声哄着，说到底她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小姐这一生真是太苦了。

一旁地众人无不动容，纷纷投来心疼的目光。

这时，一直躲在墙后的一道眼线趁众人不注意，偷摸着跑到了老夫人的斋房里，将三姨娘庭院里发生的荒唐事儿报备的清清楚楚。

斋房里清幽雅静，几枝绿植长相喜人，香火味在飘荡。

老夫人岁月大了，已不再多管府里之事，偶尔出去走一走罢。

虽不再过问府里之事，但对苏慕云倒是极极好的，专门请来师傅教她认字儿，用老夫人的话来说，便是：“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我们是大户人家，总要认些字儿的，免得以后别人笑话。”

三姨娘见了不免嫉妒，“凭什么好的东西全给了她苏慕云，而我家女儿却是一个没经验的师傅教诗书”。便从中作梗，将苏慕云的师傅抢了去，而苏慕云不学诗书已有两年时日。

此时的老夫人正在斋房里闭着眼睛虔诚念佛，手里的佛珠随着摆动上下转换着。

听了此话的老夫人忽的睁开了眼睛，心里的怒火极速飙升。

“混账！！”老夫人晴秋猛的一拍桌，眼里流露出了生气之意，顿了顿，便道：“这苏府岂是由她胡乱作天作地之地，还把我放在眼里了？”

“老夫人消消气，可别让那种人让您气坏了身子骨。”老嬷轻手扇着扇子，安抚着老夫人的情绪。

“是呀！是呀！老夫人，这气坏了身子，五小姐可就真的太可怜了。”那报信的丫鬟接了话。

“哎！”

老夫人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身份卑微，从小没了娘亲，如今老爷放任那去管家，大夫人身子骨弱，这在外头啊！还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苏家呢。”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缓慢起身。

老嬷与丫鬟赶紧上前搀扶着。

“我们走，我倒要看看她能折腾到什么样，只手遮天真是好大的胆子。”老夫人怒了。

“是！老夫人。”两个丫鬟应到。

三人就这样加快了脚步往三姨娘的住处走去。

而此时的庭院里，三姨娘悠闲地磕着瓜子，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一旁的众人直得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发生，有人动了动嘴唇，想迈开步子替苏慕云和那小丫鬟青连求情，却被人拦住了，那人摇了摇头，已示“不可”。那人最终还是放弃了想法，眼睁睁的看着不说话了。众人皆知三姨娘的脾气，现府里最受宠的人便是她了，料是谁也不敢轻易惹三姨娘，到时候便是吃不了倒着走，下场凄惨。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快上家法，磨磨蹭蹭。”三姨娘嘴里嚼着瓜子仁，趾高气扬。

“是！奴婢这就去。”丫鬟翠儿赶忙转身去拿鞭子。

这时，一个仆人匆匆忙忙的赶到，喘着粗气说道：“三......三姨娘，老爷回来了。”

三姨娘懵了，“老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娘，爹爹回来了，若是看到我们这样对待五妹妹，怕不是.......”苏璐瑶面露难色。

“你说的也是。”三姨娘思虑了一番，“那你俩跪在地上便是。”

苏慕云一听说老爷回来了，停止了抽泣，嘴角微微勾起，“好戏在后头！”

“三姨娘，老爷来了。”翠儿再去拿鞭子的路上碰到了刚好往三姨娘这赶的老爷，吓得一溜烟跑了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翠儿刚说完的瞬间，老爷就已跨过门槛儿来到了庭院处。

苏慕云微微抬起来，眯着小眼儿看着来人。

只见那人身材高大，面貌粗犷，额上镌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布满了皱纹，偏黄色的面容，两鬓夹杂着些许银丝，应在五十岁左右。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老爷声音雄厚，略显粗犷。

“诶呀！老爷回来了，可想死我了。”三姨娘赶忙起身迎接老爷，俯身贴上胸前，娇嗔道。

“孩儿拜见爹爹。”苏璐瑶上前行了礼。

“起来。”

言简意赅的回答，已让人感受到了来自老爷气场的压迫感

苏慕云小声地抽泣起来，眼神飘忽，时不时撇向老爷的方向。

彼时的老爷才注意到地上长跪的两人。

“苏慕云？你怎的在这？”

老爷疑惑了，后退了两步，此时的苏慕云不应该在关禁闭吗？

“爹爹，抱～”

苏慕云哭的稀里哗啦，勉强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跑到老爷的怀里。

众人诧异不已。

老爷不见得有多疼爱苏慕云，但也不算太坏，若是换了以往的性子，苏慕云早早便躲了起来，楞是不敢上前去。

别说要抱了，就连老爷平常想要碰一下便逃之夭夭。

今日的苏慕云很是奇怪，难道是突然领悟了？

“额......”苏老爷迟疑了一下，蹲下身来抓着苏慕云的手腕，皮笑肉不笑，道：“云云今日可是受委屈了？”

“爹爹，疼......脚脚疼......”

苏慕云小手指了指长跪在地的膝盖，此时已泛红了一大片，青一块，紫一块的。

“这三姨娘竟如此狠毒。”人群中有人轻声说道，心里顿时燃起了一股厌恶之意。

可这话好巧不巧的飘进了三姨娘的耳朵里，只见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人，默默的记在了心里，“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苏老爷看着泪水浸透了双眸的苏慕云，到底是有些心疼了起来，鬼使神差的轻柔的摸了摸苏慕云额头那包扎着的地方。

苏老爷动了动有些紫黯的嘴唇，话到嘴边，三姨娘惧怕苏慕云会说出些什么胡话来，赶忙抢先一步开口道。

“老爷，您也不关心关心璐儿，又怎知谁才是被冤枉的那一个呢？”

“是啊！是啊！老爷，五小姐到底还是年幼，有很多事情都记不清的。”丫鬟翠儿在一旁煽风点火。

“噢？”苏老爷看了一眼苏璐瑶，淡淡的开口道，“那璐儿你说说昨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战战兢兢的苏璐瑶额头上冒出了些许冷汗，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手用袖子遮了起来，不停的把玩着手指。

“回......回爹爹，昨个儿夜里，我与五妹妹用完晚膳在后院里散步，不知为何，五妹妹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胡言乱语着什么，忽然便重重的推了我一把，许是五妹妹没站稳一下子跌倒在了水里，孩儿赶忙去找人把五妹妹救了出来。”

苏璐瑶瞬时慌张了起来。

“这话可是当真？”

苏老爷可谓是半信半疑，俾倪的眼神儿还是透露出了他的心里话。

“不是的老爷，小小姐是被冤枉的。”小丫鬟青连可顾不上了些什么了，她只想保护好苏慕云，毕竟自己曾被苏慕云的母亲救了一命。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三姨娘㱧了一眼小丫鬟青连，转眼眼角却禽了泪，“老爷，你一定要为璐儿做主啊！”

三姨娘紧捏着手帕拭泪，苏老爷心头一软，怎舍得三姨娘流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苏老爷揽过三姨娘的肩，柔声安慰道。

“爹爹，孩儿没有！孩儿没有推三姐姐......”

苏慕云委屈的辩解道。

“小小年纪竟还学会了撒谎，今日不教训你，我就不是你爹。”苏老爷大发雷霆，却只是想哄心爱的女人开心。

扬起的巴掌就要落下，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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