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52

苓溪和赵玉真在村子待了三天，等萧瑟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才离开。

到此刻，他们的约定已经进入了最后一个阶段。

“小萧兄弟！”老李赶着牛车停在萧瑟家门外，“先生和夫人托我送你去集市上。”

幸亏抢收及时，萧瑟照顾的那块麦田收成损失不大，五分地一共打了将近一旦麦子。虽然只有一个麻袋，人扛着过去是绝对不行的。所以苓溪和赵玉真雇了老李送他一程。

将几只鸡和剩余的鸡蛋送给老李家，萧瑟对这个住了将近三个月的农舍说了再见。

“李叔是怎么认识两位前辈的？”牛车缓慢前行，萧瑟和老李聊了起来。

一谈到这个话题老李就来了精神，他从年少时在魔教东征中侥幸存活，讲到了家中老母生病卖马。又从两位恩人买他的马讲到和他们一起发现临川道匪村的灭门。

他将几个昏迷的恶匪送到官府后，官府给了他一笔赏金，家中最难熬的日子算是挺了过来。

更让他开心的是，他在两年后又遇到了两位恩人。后来来往才多了起来。

“这年头卖粮食的不多，收粮食的自然也不多。向东五十里的那个集市，是附近收价最高的地方。再往东五里有座荒废的破庙，来往的人都在那过夜，咱们今晚在这里凑合一晚。明日就能到地方了。”

萧瑟揉了揉酸痛的腰，确实得找个地方好好歇息一会了。

牛儿沿着道路缓缓向前行驶，太阳隐入地平线，天色很快黑了下来。

“不对啊。”老李苦恼的看向四周，“就是在这啊，你来村子前不久我才走过这条路，那时候破庙还在啊。”

一眼望去，附近并没有什么建筑。

“是那里吗？”眼尖的萧瑟发现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走进一看原来是废墟。

“就是这！”老李看着眼前的废墟纳闷，“怎么就塌了呢？还塌的这么彻底。上次还好好的啊？难道是前几天的那场雨？”

“不是雨。”萧瑟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的一块砖，切口平整，他顺着废墟绕到后面，果然，大梁的切口也是平整的。

这绝不是雨能造成的。倒更像是……剑。

萧瑟脸色蓦然阴沉下来。江湖中人斗武损坏无主的房屋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就连他和雷无桀遇到冥侯月姬的那晚，也弄坏了破庙的屋顶。

少了这个破庙，不知有多少过路的百姓不得不栖身丛林。夏日需要躲避野兽，冬日里的风雪和寒冷同样致命。

以前，他竟从未意识到这些举动会给普通人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萧瑟脑海思虑万分之时，老李已经找到一块还坚持着的墙壁安顿了下来。夏夜的风带着一丝凉爽，萧瑟靠在废墟的墙壁上一夜未眠。

青城山和村子不在一个方向，将麦子顺利卖出后，老李和萧瑟分别。

老李大概猜不到，他一个普通百姓，会在多年后史书留名。

有农者李，授帝禾田之术，帝憾，易其志。——《永安本纪》

这时的萧瑟还有些迷茫。他看着手中的一两银子，劳作三个月，只能买一斤粗盐。

开始是一两银子，结束还是一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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