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刘子行在宫中。他站在一副画像前面痴痴地看着,那画像画的就是陆惜音。自刘子行从西州归来,对惜音更是日思夜想,他便凭着记忆画下了一幅又一幅她的画像。
孟鸾和孟鹤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孟鹤低着头,眼中一闪而过一丝鄙视,随后给孟鸾使了个眼色,让他扮演好一个一心为主的奴才。
孟鸾即可会意,看见刘子行对那画作的痴迷样,立刻摆出一幅很了解他的模样。
孟鸾:长公主殿下此刻就在宫中,您若想见,小人派人去禀报殿下一声。
刘子行摇摇头。
刘子行:本王在可惜。
孟鸾:可惜?可惜什么?
刘子行:想要除掉皇叔,今夜是最佳时机。
听到这句话从刘子行口中说出,孟鸾吓得一抖,一点都不敢看向旁边的孟鹤。刘子行背对着他们,对孟鸾的异样一无所知,嘴里的话继续说出口。
刘子行:他入京师勤王,除了几位近臣,无人知晓,就算他死在这里,南辰王军都无法说什么。一夜斩杀刘元和他,算是一箭双雕。可惜陛下重亲情,轻江山,无法对皇叔下手。
孟鹤听完后,满心不屑:如今,小南辰王就是他们公主殿下心头的宝,要是在这中州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殿下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悄悄地对着刘子行翻了个白眼:你应该感谢自己什么都没做,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不过,你都把主意打到小南辰王身上去了,早晚是一个死字,没差。
不过,果然不出公主殿下所料,这个广凌王果然是狼子野心。孟鹤暗暗记下今夜刘子行说的话,准备想办法告知陆惜音。
刘子行:更衣吧。
这是,戚幸华走了进来。
戚幸华:你要去哪儿啊?
刘子行:该去叩谢皇叔的救命之恩了。
戚幸华:太后已经先一步请他走了。
刘子行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嘉福殿。
重获自由的戚太后在镜前梳妆,她身后走进来一位穿着道服的女子,在她身后跪下。
高淮阳:恭喜太后,重掌宫权!
戚真真:你以为我找你来是想杀你吗?
戚太后一副饶有兴趣地样子望着高淮阳。
戚真真:你猜,谁回宫了?
高淮阳:贫妮早不问俗世。
戚真真:西州的那个人。
听到这里,高淮阳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动容,双手紧紧握紧佛串。
戚太后看见她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样子。
公公领着周生辰进入宫殿内,等在里面的却不是戚太后,而是高淮阳。
高淮阳掀开纱帘,站在周生辰面前,声音有些颤抖。
高淮阳:你终于回来了。
式乾殿内,陆惜音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坐在椅子前,把军师摆好的公文一本一本地弄乱,又一本一本地摆好。
谢崇看不下去了,从她手里拿过公文,自己摆好,不给她瞎折腾的机会。
小皇帝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了,他看见陆惜音时,眼里不仅有惊讶,还有惊艳。刘徽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只是他没有想到,本该住在行宫的晋阳长公主会在周生辰的宫殿之中。
谢崇立刻行礼,陆惜音却只是站起来应了他一声。
陆惜音陛下。
陆惜音看不上中州的任何人,如果没有周生辰和他的南辰王军,北陈不足为惧,根本不可能和实力强劲,繁荣昌盛的东夏相提并论,是以,她对这个小皇帝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刘徽:今日,在这殿内,没有皇帝和臣子,只有一家人。
这话是对军师说的。
刘徽:你就是传闻中的晋阳长公主殿下?朕有礼了。
刘徽点头致意。
陆惜音也点头回礼。
陆惜音陛下来此有何事?
刘徽:朕是来看他的。
刘徽看向军师谢崇。
刘徽:这位就是小南辰王麾下的军师,谢崇?
谢崇:回陛下,臣是。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刘徽朝着他行了大礼,把谢崇吓得跪下了。
谢崇:陛下,不可如此大礼,臣受不起。
陆惜音在一旁瞧着,没有阻止。在她看来,如果没有周生辰他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他们哪来的本事在这朝堂上勾心斗角,别说让他给军师行礼,就是去拜一拜整个王军士兵也是可以的。
刘徽:不,你受的起。
刘徽将谢崇扶起。
谢崇:您是先帝的老师,是皇叔的恩师,朕该行这个礼。还有两拜!
陆惜音看出了这个小皇帝的诚意,有是有,但是不多。也许这个小皇帝人是个好的,但是不适合做皇帝。
嘉福殿内,周生辰和高淮阳相对而坐。
周生辰:你和先帝只有嫁娶之约,并无嫁娶之礼,为何要这样?
高淮阳:先帝驾崩后,高皇后逼我出家,后来她一死,我本想出宫。听说你在太极殿立下重誓,终身不娶,所以我就留在这儿了。毕竟,此处是你我相识的地方。
周生辰自然能听出高淮阳话中的情意,但是先不说他已立下誓言,就算他身上没有枷锁,他也不可能接受她的。一是不爱她,二是…周生辰此刻脑中浮现的只有陆惜音的身影。
式乾殿内,谢崇疑惑地询问小皇帝。
谢崇:陛下来此,怕不只为行礼一件事吧!
刘徽:朕想问一个人。军师可曾听过一个叫淮阳的女子?
谢崇试探地回答。
谢崇:高…淮阳?
刘徽:对,她姓高!
谢崇:陛下,你想问她什么事啊?
刘徽:她和皇叔的关系。
这话一说出口,陆惜音顿时觉得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甚至困意也没有了,身子一下就坐正了。
谢崇:陛下,你为何认为她跟你皇叔有关系啊?
刘徽:朕先问军师的。军师说完,朕再告诉你。
谢崇只好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谢崇:陛下,她是高皇后的堂妹,因而时常有机会入宫,先帝见到后,很快便迷恋上了她,但是…
谢崇的余光悄悄看了陆惜音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发现她的脸黑得吓死人。但是陛下发问,他又不能不说。他一把老骨头,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都让我承受!
谢崇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陆惜音。咬着牙,一闭眼,视死如归地把没说完的话说出来。
谢崇:她想嫁的是殿下!
说完后,他又偷偷看了一眼陆惜音,他看见了她嘴角的微笑。谢崇打了个冷颤:陆惜音往往露出这种微笑时最可怕。
殿下,不是我想出卖你,实在是没办法呀!要怪也怪您,是您让小公主来找我的,出了差错可别跟我生气,自己的徒弟自己去哄吧!
刘徽:那皇叔喜欢她吗?
谢崇在心里对着小皇帝说了去好几遍:别说了别说了,你看看咱们屋里的这位公主啊!她怕是要杀人了!
偏偏小皇帝没有意识到,自顾自地问得开心。
谢崇:这…老臣可不敢问…
谢崇别开目光,不再看他。
刘徽:那后来皇叔走了,她岂不是很伤心?
谢崇:兴许吧。老臣只是听闻高氏宗亲强行让她入宫,侍奉先帝,毕竟这多一个宠妃,对高氏来说,只有好处,绝无坏处。可高皇后不愿意让她争宠,百般阻扰,最后也没嫁成。先帝走后,便再无她的消息了。
刘徽:她在宫中带发出家,直到今日!
陆惜音听到这里紧紧握住椅子扶手,生起了闷气。
这下,陆惜音还能不明白周生辰去见谁了吗?
周生辰,有本事你今晚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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