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共此明月才子佳人

是夜，唐朝的长安，除了平康坊等色情场所，均实行宵禁制度，平时一更三点敲响暮鼓，城门关闭；五更三点敲响晨钟，人们才能自由出行。

所以长安的夜里是寂静的，而这时夜空中的月亮却显得格外的明亮，满天的繁星如璀璨的夜明珠，与它相伴相依。

不过在武氏内院的一处院落却灯火通明，除了武小媚的院子，还能是谁会入夜还不就寝?

只见她不急不慢地指挥着春杏：“春杏，把这张桌布铺到石桌上。”

春杏抱着一张桌布出来了：“小娘子，是这张吗？”

武小媚一看：“错了错了，是那张淡绿色带水波纹的。”

春杏扭头就回房去找：“小娘子真会磨人。”

“嘿，还会顶嘴了，看来是平时我太惯着你了。”武小媚整理着放在一旁的果盘和糕点。

“咯，是这张吧？”春杏又换了一张桌布出来。

武小媚一看：“是的，赶紧铺上。”

春杏把这张淡绿色的桌布仔细地铺在石桌上：“还是小娘子的眼光比春杏好了那么一丢丢。”说着还用大拇指捏着食指比划了一下。

“少贫嘴了，赶紧的把东西摆上。”武小媚一边把手中的果盘摆上，一边说：“等弄好了，再去请师兄过来，我们一起赏月。”

“是的，小娘子。”刚摆完盘子的春杏又急急去了西厢房去请李君羡过来。

这时突然小院外传来一声异响，武小媚走过去一看，原来是碧草:“碧草，是你？”

碧草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小娘子，碧草就是来，就是来瞧瞧热闹的。”

“好了，进来吧，知道你舍不得我们。”武小媚其实也挺喜欢她的，只是阿娘那边也需要人，再加上武家现在今非昔比，所以武小媚此时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多多赚钱，这些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碧草一时欢喜得很，进得院内，又忙着帮忙把桌子上的拼盘摆放得更整齐。

当春杏领着李君羡进得院来时，见碧草也在院中，不禁莞尔一笑：“碧草姐姐是闻着香味过来的吧。”

碧草白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哪个请个人还闹那么大动静，偏生就扰了我的清梦。”

“好了，好了，当着我师兄的面你们也能掐起来。”武小媚只好看着李君羡，无奈地摆摆手。

李君羡走上前，便落了座：“她们天真活泼，也甚好。”

“看吧，李郎君都夸我们了。”

两丫鬟相视一笑，还颇为开心。

“师兄，这段时间蒙你照拂，媚娘才得以康复，为了聊表谢意，媚娘先干为净！”说着就把手中的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李君羡见她一杯酒饮下，脸色已微红，月光温柔的洒在她脸上，却有着不一样的妩媚。

凝视她良久，他才将手中的酒也一饮而尽：“媚娘，慢慢饮，可好，你看这月色如此之美。”

武小媚抬头看看悬挂在暮色天空的那轮明月：不知在那边的母亲可好?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宝玉，和父亲留给她的那块一模一样。

不远处的春杏和碧草也在看着天上的明月。

“小娘子伤了头后，虽然记忆差了些，但比以前更，更……”春杏一时也说不上来。

“诶，是更聪明睿智了。”碧草点了点春杏的脑袋。

“师兄，今日那个叫什么雉奴说的西市是不是很热闹?”武小媚心中一动，历史上唐朝长安的西市比东市虽繁杂些，但更多各国有趣的东西在西市更能寻得到些。

“媚娘是想去那位郎君口中所说的日月酒楼?”李君羡似乎猜到了武小媚的心思。

酒楼?不错，民以食为天，开酒楼应该是现在来银子最快的路径了。武小媚心思一动:“春杏，碧草，快过来。”

春杏碧草快步走到她面前:“小娘子有什么吩咐?”

“坐，坐，你们都给我坐下，本小娘子有话要问你们。”说着就将两人按坐在石凳上。

碧草不好意思，还是站起来:“小娘子，碧草不敢，还是站着回话。”

春杏一把把她扯着坐下:“小娘子叫你坐下，你就坐下。”

“对，对，对，今夜只有我们几个，就都不必拘着了。"武小媚望着她们，笑得眉眼弯弯。

“春杏，碧草，西市武家有商铺没？”

“这个碧草略知一些。”碧草有些兴奋，好像终于有她表现的机会了：“小娘子，武家因着当时家主是朝庭五品官员，是不能经商的。”

“那就是没有商铺？”武小媚有些泄气：在这寸土寸金地长安城，家里若个商铺都没有，还真不好办。

“这个商铺可以说有，又可以说没有。”碧草为难。

“没关系，可以租用。”武小媚无可奈何，诶，只能这样了。

“碧草，你倒是说你知道的，这样说一半留一半的，是要急坏小娘子吗？”春杏看碧草这样吞吞吐吐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李君羡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着她。

“小娘子，你明天还是去问夫人吧，碧草实在不能说。”碧草的小脸都涨得通红的了。

武小媚也是个明白人，知道大户人家都有些事情是不能摆到台面上说的。

于是她轻声的安慰碧草：“碧草，你无需惶恐，明天我再寻了空，去问我阿娘便是了。”

碧草感激地点点头，春杏见自家小娘子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逼她说什么了。

“来，一起举杯敬明月一杯，如何？”李君羡的提议及时地化解了尴尬。

“好”

“好”

“好”

几人异口同声，都对着明月一饮而尽。

相视而笑。

“媚娘，你既已允了他们三个月的时间，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李君羡还是借着酒劲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额，有是有了一些想法，只是，只是……”武小媚心里在暗叹，缺个店面呀，大哥，要不要我说得这么直白？古人就是古人，说话就像小心翼翼走路的人似地，走三步还退一步，唉，我还是得好好适应这个时空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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