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死肥婆和瘦麻杆

院内一个孩童正在地上踢小石头玩，见玉笙过来惊叫道：“爹爹有妖女，有妖女……”玉笙一愣，那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转头跑回房间，慕白也听见院子里的叫声，出门正看见玉笙哭着跑回去，就抓紧追了过来，吉祥如意正不知如何劝解，见殿下过来就都退了出去。

慕白走到玉笙身后抱着她轻轻说道“笙笙，别难过，稚童无知，他的话你怎能信？”

玉笙开口道：“就是因为稚童无知，所以他才不会说谎，我如今在世人眼里只怕是个怪物”

慕白转过玉笙，帮她轻轻擦泪道：“你怎会是怪物，哪有如此美艳的怪物，世人都见惯了青丝，咋一见白发红颜，难免心惊”

玉笙默默垂泪，她大概死都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为自己太过美貌而悲伤不已

慕白轻声哄道：“笙笙，不哭了，还记得在别院时，你因为自己不是大美女而哭，如今你又因为自己太美哭，你当真是让老天都不知如何做了”

玉笙道：“我怕世上将我当成妖女，我怕他们不接受我，若你父母兄弟也如此看我，那你还能和我在一起吗？”

慕白正色道：“不论何时，只要徐慕白还活着，就一定会在你身边守着你！”

玉笙抬眼看着慕白道：“只要我们在一起，世人如何看我都不重要了，我只怕有一天你迫于压力会离开我”

慕白亲吻了一下玉笙眉间道：“我永不会离开你，今生今世，生生世世！”

玉笙这才止了泪，执着慕白的手拉他坐在镜前道：“帮我在额间画一朵莲花，日后我只美艳给你一人看”

慕白兑了胭脂和口脂调和在一起，提笔一点点画上一朵红色的莲花，玉笙微抬着头，轻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因着眉间的落笔而轻动，慕白画好那朵红莲，眼神就再也不能移动，玉笙等了半晌也没动静不由睁开了眼，看着直愣愣的慕白说道：“不好看吗？”说着就想转过头去对着镜子。

慕白伸手捧着玉笙的脸一吻便落下，那心中说不完的痴情眷念都化为这一吻在唇间久久流年，直吻到两人都面红心跳，慕白才轻声说：“笙笙，你真是个绝世小妖精”

玉笙笑道：“我只做你的妖精！”

两人相拥欢笑，那心中都充满了深深的欢喜……

一会吉祥过来唤他们一起用晚膳，今日是王厨子和如意一起做的，是修文强烈要求的饺子，一张张桌子就摆在院子里，那群紫衣人已无常态，都在争先恐后的吃饺子，那掌柜知道自己孩子得罪了贵人，早就候在院子里带着小童等着给玉笙赔不是，那小童给玉笙行礼道：“姐姐，对不起，是童儿言出无状，还请姐姐莫要生气”

玉笙看着小小的人儿，不禁笑道：“我没有生你的气”说着捏了一只饺子塞到小童嘴里，那小童早就见着这帮人狼吞虎咽的吃，想着定是什么美味，如今一尝果然觉得好吃无比，就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饺子任那掌柜怎么拉扯也不走，玉笙看的直笑，就将小童抱坐在自己腿上，一只一只喂他吃，待吃完饺子，那小童心里对玉笙喜欢的不行，拉着她一起去踢小石子，玉笙也玩的乐此不疲，慕白看着一大一小追着嬉笑的两个人，只觉得那笑声纯净，画面美好的让人不忍闭上眼睛，玩闹了一番，玉笙回去沐浴。

如意在屋外对着吉祥抱怨道：“吉祥姐姐，那该死的赵修文，折腾死我了，明日我要和小姐坐一辆马车，你去跟赵修文坐一辆马车”

吉祥笑道：“赵大人怎么折腾你了？”

如意道：“他跟我玩猜谜，我若猜不出就得包饺子，结果我一个也猜不出，这不巴巴的和王厨子包了一个时辰的饺子”

吉祥笑道：“看赵大人吃的那么开心，你难道不开心？”

如意脸一红道：“我才不开心，明日我就跟着小姐”

吉祥取笑她道：“我可不敢跟赵大人一起，我怕你晚间又发脾气，别扰了殿下和玉笙的心情”

如意对着吉祥做个鬼脸，也不再说什么，两人等玉笙洗完，三个人睡在一起，聊了几句闲天都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修文付过银两，一群人就准备出发，玉笙刚上马车安顿好慕白，就听小童哭闹的声音，打开了帘子，就见那掌柜死死拽着小童，那小童哭着叫“姐姐，姐姐”

玉笙下马车走到小童身前，那小童一把抱住玉笙道：“姐姐，别走，童儿舍不得你走”

玉笙轻轻安抚道：“姐姐要回家，所以不能留在这里陪你，等你长大了，你可以来找姐姐好不好？”

那小童郑重的说道：“姐姐，你家在哪里，等我长大了，我一定去找你”

玉笙笑着对小童说：“我家住在燕京，嗯，就在康王府”说着拔下头上的玉簪递到小童手里说：“日后，凭此信物来找我，我一定等着你”

说完就上了马车，那小童追着马车边哭边喊，惹的马车里的玉笙心酸无比，强着拉下帘子，不再看外面追赶的小童，慕白握着玉笙手说：“这个小童竟如此不舍得你，可见你不是妖女”

玉笙对着他一笑道：“孩子嘛，只要你对他好，他自然就会对你好的，这是和相貌无关的”

慕白拢了一下玉笙头发道：“我喜欢你，也是和你的相貌无关的，可是你美的震慑人心，世人定以为我是迷恋你的美貌。”

玉笙想起这话她曾经说过，不由的失笑，佯怒的轻捶了一下他的手道：“哼，再取笑我，我就把你扔下去跟修文坐”

慕白笑着求饶道：“我不敢了，不敢了”两人在马车里谈天说地，好不开心。

吉祥一直坐在窗口悠悠的朝外看，神色落寞又凄迷。她很羡慕玉笙的感情，看着她们浓情蜜意的海誓山盟，她心里也会想起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只是那个人是自己今生都无法肖想的，她很羡慕玉笙能够简单的活，那张口就来的才情，那惊世骇俗的容颜，那为爱不顾生死的勇气，那不顾世俗礼法，想亲就亲，想抱就抱的洒脱，而她注定是什么都没有的……

玉笙看吉祥一直看着外面，不由也看了一眼问道：“吉祥，你在看什么”

吉祥回头道：“没什么，随便看看”

玉笙见吉祥神色有异，伸过手拉着吉祥道：“可是哪里不舒服，我觉得你脸色很不好。”

吉祥低头道：“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到信阳了，我的家在那里”

玉笙笑道：“那今日我们就去你家做客”

吉祥摇头道：“家中无人打理，恐怕已是破坏不堪，这一路赶路，大家都累了，我家是没办法歇脚的”

玉笙道：“没事的，咱们人多，收拾一下，也不费事，都到家了，总要去祭拜一下你的父母呀”

吉祥喜道：“殿下、玉笙，真可以吗？会耽误行程吗？”

慕白道：“无妨，时间还很充裕”

吉祥拉着玉笙手喜悦的无以言表。

玉笙忽然想起她个小叔问道：“吉祥，你还没告诉我，你那个小叔怎么死的”

吉祥一愣，淡淡的说道：“我亲手打了他50鞭，在让清风断了他的子孙根，塞到他嘴里，对他说，如果他自己吃了，我就不杀他，他吃完后，我也未救他，看他失血而死。”

看吉祥平淡的口气，玉笙对她竖起大拇指，说道：“吉祥，你这样做可真解气，若有一天那个面具人落在我手里，我也这么折磨他”

慕白听了惊的一身冷汗，勉强打断她们的话题道：“吉祥，跟前面的清风说一下，加快点速度，否则我们得到下半夜才能到信阳。”

玉笙觉得马车速度实在是慢，看外面一眼千里，就想着骑马，对吉祥说：“吉祥，你可会骑马？”

吉祥摇头道：“我不会”

玉笙笑道：“我会骑，骑的还不错，我教你。”

慕白奇道：“你还会骑马，你们那不是坐什么汽车的吗？”

玉笙道：“我曾经去新疆玩过段日子，在那里天天骑马，骑马比开车简单多了”说着就向后面大喊：“清风”那紫衣人几乎是瞬间就来到面前道：“属下在，小姐有何吩咐”

玉笙道：“我想骑你的马，另外再给我一匹，你们在马车上等我”

紫衣人道：“领命”一会就又牵着一匹过来了，慕白也坐直了，撩开帘子看，玉笙也不矫情，踩着脚蹬一下就跨上去，吉祥跟着慕白学了几天武功，私下也常锻炼，上马倒也利索，玉笙教她拉好缰绳，踩好脚蹬，身体坐直，两人并排往前走，一会见吉祥熟悉了，便说要跑起来，跑起来才过瘾，吉祥不敢，玉笙也不勉强，自己抽一马鞭，绝尘而去……

慕白见玉笙转眼跑的没影了，心中不免担心，连催着马车前行，没一会，就见一少女飞扬着白发白衣马似流星行人似箭的朝自己这奔来，这少女在马背上欢快的喊着自己的名字，慕白看着她由远而近伸着手将她抱下马来，笑问道：“笙笙，玩的可开心”

玉笙笑道：“当然开心，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骑马，你陪着我，我肯定更加开心。”

慕白笑道：“好。”

没一会吉祥也回来了，几人重新回到马车上，吉祥倒是喜欢上策马奔腾的感觉了，这一兴奋让她稍稍忘却了心里的烦忧，见玉笙正说着要回燕京找店铺开戏园子开酒楼，就也跟着一起规划起来……

这一路马车直到亥时才到吉祥家，吉祥家在玉笙的认知里也算是个大户，毕竟这么大面积的建筑修的又非常好看，便打趣吉祥：“吉祥，没想到你是个大户小姐呀”

吉祥羞愧的说：“玉笙，你可别笑话我”

说完吉祥跳下马车见门被从里面插上，心中不由起疑，伸手拍门，过了好一会才听里面有人问“谁呀”

吉祥一听是二叔声音，心头不由火气，怒道：“是我”

里面没了声音，任吉祥如何敲门也再没了声音，如今这天气极为寒冷，见吉祥站在冷风里，玉笙心里也有点生气，撩开帘子怒声道：“清风，把门给我砸了”几个人影闪过来，两脚就把门踹开了，就听里面杀猪般声音叫起：“有强盗，有强盗”清风一个箭步上前，就把叫喊的那男子提了过来，在膝盖出踹了一脚，让那男子直接跪在了地上，吉祥已上前扶玉笙下马车，待到一群人入内，院子里已经站着一帮人，有个女的，长的跟老母猪似的，尖酸刻薄的说：“你个失了名节的扫把星还敢回来”

吉祥怒道：“这是我家的房子，我为何不能回来，倒是你们，谁让你们住在这里”

另一个跟麻杆似的女的道：“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这是祖上的房子，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吉祥冷声道：“楚家的地契此时就在我手上，这房子是我父亲建的什么时候变成祖上之物了”

那女的尖声道：“果然是你这小贱人勾结贼人来家里”

玉笙听着两人一口一个贱人的，气的不行，上前将吉祥挡在身后开口骂道：“你们两才是贱人，你看你这死肥猪一身油，你那相公肯定是个眼瞎的，否则对着你还怎能吃的下饭，再看你瘦的跟麻杆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具骷髅，这大半夜的，可吓你奶奶了”

那两人咋一见一头白发一身白衣的玉笙都惊叫：“鬼呀……”

玉笙怒道：“你奶奶我就是鬼，拔你们皮喝你们血的鬼”玉笙还没骂过瘾，一男子眼神直直的上前问道：“请问姑娘如何称呼”玉笙拿眼扫了他一眼，从她站进来，她就发现这男子一直注视着自己，吉祥在玉笙耳边小声说：“我三叔，瘦麻杆他相公”

玉笙看着那男子冷冷的说：“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带着你家丑的不能见人的婆娘立刻滚出去”说完不解气又道：“你是怎么娶的媳妇，那么丑，你晚上睡觉也不怕？”

那男子只盼能多和白玉笙说话，忙道：“是太丑，只要姑娘喜欢，在下马上就休妻”

玉笙扬起笑脸，一步步走向前说：“现在就休妻？那太好了”

那男子看玉笙轻声笑语，只感觉人都要飘起，现在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只如痴如醉的盯着玉笙，那瘦麻杆见自己相公面露迷恋之色便一下炸了起来，指着玉笙骂道：“你个贱货，勾人的荡妇……”话未说完如意已一巴掌打在瘦麻杆脸上，那瘦麻杆和肥婆上前就和如意吉祥撕打起来。

慕白上前皱眉道：“笙笙……”

玉笙挥手打断道：“慕白，女人打架，男人别插手”

慕白拳手紧紧握着，敢这样说玉笙的人，他绝不可能让他活着，随着慕白周身气场的变冷，后面紧随的清风成包围之势将众人围在中间，那两女人本身也打不过吉祥，如今见这么多蒙面人吓的都不敢再动，吉祥如意打了半天才罢手，这两人也是抗揍，打半天，楞是一点事没有，还直挺挺的杵着，玉笙累了，轻声道：“去把各个房间里他们的东西和人都扔出去，我想睡了”

那肥婆急道：“你们这帮强盗，我要去报官”

玉笙笑道：“好，我们等着”

清风几人一人提一个就把人扔了出去，吉祥如意一会就把屋子里收拾出来，各种东西也都扔了出去。

玉笙对慕白说：“明天的事交给你啦，帮吉祥出口气”

慕白咬牙道：“我会杀了那两个女人，不，我会让那两个女人生不如死”

玉笙笑道：“女人打架罪不及死，打一顿就罢了”

慕白铁青个脸恨恨的说：“千刀万剐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玉笙见慕白脸都狰狞了，温柔的说：“慕白不许生气，不要为了别人的话气着自己”

慕白冷道：“难道她们那么说你，你不生气？”

玉笙调皮轻笑贴近慕白耳边道：“我就是个勾人的荡妇，不过我只勾你”说完轻快的跑回屋内。

慕白心头一跳，看着这个远去的人儿，心内激荡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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