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脂试卖

002.

茶楼靠窗的一桌传来舒妍的喊声……

“我支持你！只不过做管状口红会不会太难，光一个口红管就好难做的嘞！”舒妍说出自己的担忧。“这个不担心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消费，古代女人也要化妆，管状口红也很好实现。我逛铺子就发现这个世界的口红还都是盒装没有管状（注）。只要买些紫草，甜杏仁油……

“你家里做商户有铺子，我家做木匠有手艺，现在天时地利人和不成功都不行！”夏清欢把自己都说得激动了，她刚上大一，若真的能在这个世界成就一番事业，回去现代之后自己各方面能力必定上涨。

“那还等什么，咱们去买材料的嘞！”舒妍是个行动派拉着夏清欢就出了茶楼。

…………

刚出茶楼走了一段路就听见街边大娘大妈在拉闲话盯着她们二人好久，八卦了起来。

“浪街双花又来了，也不知道谁能把那俩娇娘子娶回家……你看看那姊妹长得多水灵，听说她俩人打过二流子骂过小破三还抓过奸哩！”街上邻里的大妈大娘择着菜偷看夏清欢和舒妍。

“嗨呦，这两个娘子天天在街上鬼晃，定是没有大户能瞧得上的，一点也不端庄！”

“话不能这么说，你看名满京城的那个深闺美人还不是没人敢提亲。整天活在深闺，哪有那两个娘子来得鲜活！”

“嗨呦，那是成姑娘系心于祺王殿下，这可是一段佳话，整天晃街的浪蹄子怎么能比。祺王可是英武的大将军，成姑娘也是一等的贤良淑德，天造地设的一对！且看着祺王定然被成美人暖化在温柔乡！”

这人的性格分为好几类，口味也分为好几类，有粉丝就有黑粉。那个大娘刚夸完祺王，就迎上“祺王黑粉”。

“你们不是不知道呦，祺王当初弒兄触怒圣上，也就是一战成名有什么好的呦！”

……

夏清欢原本毫不在意妈婆们的闲话，可她听到了祺王这个名字就不淡定了，祺王是系统设定的攻略对象没法让她不留意一些。她心里大概对祺王有了些底。祺王应是受人爱戴的功臣将军，美人追求也毫不在意，说明他高冷难以接近……

至于，弒兄的事情夏清欢略有思索，她知道听传言要半听半信。

“小欢欢，你今天怎么老是发呆？是不是看上了哪家公子哥？”舒妍撞撞夏清欢肩膀，挤眉弄眼地调侃。这话说得夏清欢有些心虚，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便低了低头默不作声。

舒妍转过身子边打量着夏清欢，边说“看你反应，我不会说中了吧！才来一个月你就有情况，谁魅力这么大能让我家小欢欢看上”。

夏清欢见到闺蜜意味深长的神情，莫名头大。依照舒妍的脾气不告诉她会被她一直这么盯着……

“穿越过来的时候系统布置了三个任务，第一个是赚五十万两，第二个完成指定案件，最后一个是攻略棋王。”

舒妍一听便了悟夏清欢为什么要赚钱。舒妍边往铺子走边给夏清欢出各种“勾.引”点子，抛媚眼，牵手手，亲小脸……舒妍说得一包劲。

要不是夏清欢知道舒妍没谈过恋爱，听她说这些的时候肯定会被她成功忽悠。

经过一个下午，二人把口红材料全部买齐。一回家就把做口红颜料的紫草泡上，紫草出色要泡一个星期，夏清欢和舒妍就抓紧这段时间赶制口红管。

舒妍看夏清欢在想口红管的图样便提了些自己的看法：“口红管需要做的精致，让姑娘们一看就能被吸引到，还要分档次让穷人也能卖富人更能买，还要打响品牌起个好听的名号，不如咱们搞个试卖会吧？”

舒妍家里父母经商，虽说她的童年缺少陪伴。但是家庭熏陶非常浓郁，她在父母跟前待着的时候没少见过父母一起研讨商情。

夏清欢本来对着草纸脑子混沌不已听到精致、分档、名号这几个词心中有了些许方向“再仔细说一说，我只抓住了大体……”

“口红管镂花浮雕比较好，美观大气。分为几个档次有镂花为高档，小浮雕为次档，雕刻最简的为最次这样就能吸引不同层次的人来购买。起个好听的名号，让人认准了咱家的管状口红。”

“哦，对了，还要有精美的礼品盒，这样就能吸引男人买给心爱的姑娘，姑娘见到漂亮的礼品肯定心情特别好……”舒妍说得有鼻有眼的让夏清欢找到不少的灵感。不得不说舒妍家商业头脑遗传得很好。

“小欢欢，咱们去青楼搞个试卖会吧！青楼女人群聚，个个都要化妆，肯定很好卖，这样一来就打出了名号，再去我家腾出一间铺子专卖口红，等到咱们赚回本钱找工人大规模生产，而后再投资其他的，比如荷包手绢这些都是古代女性必需品咱们在这上面做文章肯定稳赚！女人，是不是被我舒总的商业头脑降服啦！”舒妍插着腰对着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夏清欢咯咯笑。

夏清欢竖起大拇指她不得不佩服舒妍的商业营销点子，她只想到了做口红没想过往后能做成什么样子。

夏清欢见闺蜜兴致勃勃便说：“舒妍你想办什么事就去联系吧，咱俩分工我做管子，你找销路”。她学过几年的工笔画爱看手工制作的书籍，当然最喜欢的还是刑侦类的书籍。

她的工笔画这会是真的派上了用场。她用毛笔绘出镂花浮雕和刻字三种不同的外形，以她们两个人名中一字起了个招牌名。

醉欢妍，最欢颜……

转眼半个月过去，夏清欢做出了第一批口红，口红管图样是请夏老爹这个专门的木匠打造出来的，这也算是个外挂了。

造出来的口红管镂花的有十支，浮雕的有二十支，刻字的有十五支，每种都有自己的独点。

镂花精致，浮雕大气，刻字简雅。

……

舒妍几天前联系好了藏娇阁的掌柜，一早就拉着夏清欢去了青楼群聚的燕欢坊。

名叫藏娇阁的小红楼里传来嬉笑娇嗔，几位浓妆艳抹的妩媚女人排在一座阁楼门前。

舒妍一早与老鸨谈妥了要来试卖口红，老鸨要了两分利钱答应的爽快。可是青楼女子是真的热情的连女的都不放过，香粉酥巾往她们俩的脸上一个劲扫。夏清欢和舒妍站在青楼门口抖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舒妍来过一趟，可夏清欢没来过，她看到外面这副情形脑补了里面乱七八糟的样子，进去的时候仿佛是在干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然而她一进门却像是到了桃花源，豁然开朗条理井然，有歌舞区，有书画区，有观赏区，有餐饮区……

夏清欢松了一口气，按照老鸨的指引，把口红摆在了一张小摊桌上。口红管精致好看，果然吸引了姑娘们的好奇，不一会儿夏清欢的摊位上就集中了不少的人，姑娘们只是看却不敢买，她们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怕不好用还怕过于金贵买不起。

夏清欢察言观色，一眼便看出她们的顾虑，开始推销起自己的口红“小姐姐总看可不行，心动不如行动，物美价廉！”

夏清欢这么一说好几个姑娘明显跃跃欲试，终于有姑娘上前问“这是口脂的呦？如此精巧可是金贵？”

“管状口脂用起来更方便，拔下盖子把唇脂转出来涂在唇上，精巧不贵，我们分档次，内里是一样的东西，总有适合您的……”夏清欢看到姑娘还是有顾虑又道“我现来给你试用一下。”

她说完打开一支唇脂在自己的手上涂了几下又把手上的颜色给姑娘说，还介绍了口红的档次，经济款是刻字包装只要三十钱，中档款是浮雕包装一百钱，豪华款镂花包装一两银子……款款都好看总有一款适合自己。

夏清欢废了许多口水终于把她的管状口红推销出去了，转头找舒妍顿时哭笑不得，舒妍跟她的推销风格迥然不同。她像现代发传单的人一样，逮着一个就介绍。还真别说，舒妍这方式比她要卖得快，夏清欢略感心累的望着藏娇阁的天花板撅了撅嘴眼神带这些许无奈。

唉，她是真的不适合经商，赚五十万两的任务好难呀！

正在夏清欢小气馁的时候，一位醉酒的男客来到摊子前：“小娘子好生俊俏，陪爷喝一杯！”男客说着就要把夏清欢扯到怀里去。

夏清欢赶忙推了一把醉酒男：“公子我不是楼里的姑娘，我是来搞试卖会的！”

“小娘子莫要欲拒还迎，你这双桃花眼甚是勾人，来让爷亲一口！”醉酒男不管不顾地扑向夏清欢。

“公子请自重！”夏清欢赶忙躲开，摊子边缘的几支口红被拨弄到了地上。

醉酒男闻言大笑：“你是个辣的！爷来寻乐你却叫爷自重，也不看看谁在这地方自重！快让爷亲一口！”

夏清欢被他拉扯到怀里，醉酒男欲行越矩之事。夏清欢被惹火了，她解释过她不是青楼女子，醉酒男不听那就别怪她反抗！

醉酒男正欲亲过来，夏清欢正手反手两个耳光打在醉酒男脸上。“看清醒些，我是来搞试卖会的，不是把我自己也卖了！”夏清欢打完趁着醉酒男还没及是反应便从他怀里脱出。

醉酒男被打两巴掌酒醒了些，安分不少，坐在地上目光呆痴睡意绵绵……

她回到她的摊位将几支掉地上的口红捡起来收回了自己的包里，她知道摔一下肯定会出现问题，出现问题的商品她绝对不可能再拿出来卖。

……

二楼的走廊上，一位穿着青紫色浅纹绣花大氅，戴着浅紫色琉璃面具的男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墨成文面具下的眼睛在夏清欢和她摊位上的唇脂之间来回移动，眸光闪了又闪，脸上表情却毫无变换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这家青楼是他暗中经营的产业，今日只是例行查对账目，便看到如此有趣的一幕，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缓缓走下台阶来到摊位一旁的小桌上静静地睨了一眼夏清欢，他觉得夏清欢卖东西笨笨的，骂起人来却是够带劲。

墨成文漫不经心地戳了戳身旁扮做他友人的侍卫流白说：

“去鼓动醉酒客砸场子。”墨成文嘴角流露出笑意。

流白清楚自家主子里热外冷的性格，没有多问。

整理好仪容的夏清欢刚想重新开始她的推销，没想到挨了打的醉酒客又来砸场子。

“公子可还清醒？”夏清欢讽道。

“你敢打小爷就得赔钱！你不赔小爷就砸了这摊子！”醉酒男仗着酒劲发起了赖，一屁股蹲在小摊前面。

“公子在楼中可有心爱的姑娘？”夏清欢见到醉酒男朝她看了一眼，继续道：“公子莫要叫姑娘小看了你，你在这边的举动能叫姑娘们看见，下次你再来姑娘生气就不好了！”

醉酒男动了动，双颊通红眼神涣散“我不，我就不走！你知道爷是谁吗？哪个女人敢不从！”

“爷的大舅舅可是盛京游牧副都尉，你们谁敢惹我！”醉酒男整个人趴在地上丑态百出。

盛京游牧副都尉，从七品，算是个小官。

“你舅舅是你舅舅当官，并非是你当官，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天你砸摊子，明天我去告官！在座的都听听他说他家当官就不怕事，他今天要是真砸了，还请大家伙做个见证，明日就算是滚钉板告御状我也要让他受到惩罚。”夏清欢被这个醉汉气到了，好话坏话说尽了都赖在摊前不走，她试卖会还开不开啦！

夏清欢看不惯仗势欺人，现在她的认知里，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善的就要褒奖，恶的就要惩罚。

墨成文看戏看得津津有味，他一向讨厌狗仗人势之人不过原因却跟夏清欢大不相同。

于是他又戳戳流白“叫两人把那赖皮拖出去，以后我开得铺面一概不欢迎他。”

……后来老鸨前来给夏清欢赔了个不是，试卖会开始正式售卖起来。

夏清欢和舒妍的介绍打开了销路，刚过一个时辰，四十五支管式口脂已经被夏清欢卖得七七八八，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正准备找舒妍打道回府……转身看到墨成文还在一旁。

墨成文本来想看完戏就走，可他着实被夏清欢摆在桌上的口红吸引。这个物件女人男人都会用到，小姑娘如此分档售卖更是面向的人群更广，贫中富皆可。

夏清欢混乱过后就注意到墨成文在围观，大白天的戴着面具气质还不俗实在是太惹眼。

夏清欢想到男子想买化妆品应该会不好意思，于是拿着一支口红走向墨成文：

“小哥哥你买唇脂？”

墨成文看了眼夏清欢手中那支刻字款口红，心思在肚里转了好几个弯才闷声道“嗯……”

墨成文没有想到夏清欢留意他……流白在墨成文身后警惕地看着夏清欢。

“小哥哥早说才好，现在就剩几支了您要哪一款？”夏清欢边从布包里拿剩下几支口红边道：“小哥哥以后买东西不能害羞，男子爱美不是罪，送心爱的姑娘更不是罪……”

墨成文面无表情盯着夏清欢良久道“……不买，谈笔生意如何？”

他看中了管式口红背后带来的巨大利益，这么个小东西能买的这么快，方才他经过简单的计算认为有大利可图。

这么大笔生意怎可拱手让人？他看中的东西一定要拿在手里才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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